话音在司礼监落下,见裘二欲言又止,刘瑾看了看四下,挥手示意身边的太监都退下。
眼前就剩下裘二与焦芳人。
见刘瑾的目光看向自己,焦芳也是礼貌地笑了笑。
裘二作揖道:“宁王的第二个不情之请,是希望刘公公能够扣下杨一清。”
刘瑾给两人倒上茶水,笑着道:“这杨一清可是三镇总兵,内阁或是兵部都护着他,杨一清向朝中要三十万两银子修缮陕甘边镇,咱家至今没有回复他,也不敢驳回呐。”
裘二与焦芳坐下来,接过刘瑾的茶水,浅浅尝了一口。
“公公,是觉得动不了杨一清?”
一直沉默的焦芳开口说话了。
此刻的刘瑾颇有一种壮志难酬的感觉,他甚至长叹了一口气。
裘二适时接话道:“如今内阁已不容厂公,倘若再这样下去,老朽很担忧公公。”
司礼监外,有三两太监守着,不让其他人进入。
司礼监内,裘二又道:“现在的内阁受先帝托付辅政,而现在的陛下又有孝心自然不会做出悖逆先帝之事,自然也不能换了内阁,如此一来刘公公这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是坐不稳的。”
刘瑾面色白了一阵。
与读书人谈话是一件很累的事,可他们总能三言两语能够将一件事说得很透彻。
刘瑾自认没读过什么书,对付文官总是会吃亏。
但刘瑾又觉得三言两语就被这个老人家的话语框进去了,他这个东厂提督才是真的坐不久。
所以继续沉默以对,小事上可以帮忙,大事上绝对不能上当。
安静了半晌,焦芳又道:“公公有所不知,陕甘三镇总兵不见得非要杨一清胜任,而且修建边城也不一定要用三十万两。”
刘瑾点头道:“咱家就觉得这杨一清要的实在太多了,三十万两那是多少银子,他真敢开口。”
焦芳颔首道:“那就换一个三镇总兵,总兵不是杨一清了,那三十万两就两说了。”
裘二这番话很满意,喝了一口茶水点头。
刘瑾眉头紧蹙,站起身背对着两人道:“这是边防大事,咱家也不敢怠慢呀。”
焦芳站起身走到他身后,眼神阴翳道:“要拿人就要有罪名,下官明白公公的难处,如果杨一清的三十万两所需谎报呢?”
“那又如何?”
“那就是他杨一清冒破边费!这是重罪。”
刘瑾眉头猛跳没有回应。
裘二又拿出一个玉杯放在桌上,“若公公能够办成这两件事,往后还有更多的好处相送。”
刘瑾忽然一笑,看到玉杯便知价值不菲,成色来看这可是上好的蓝田玉。
裘二作揖行礼,道:“现在锦衣卫有一个人物叫杨轻,想要控制杨一清就算是东厂也绕不开锦衣卫,老朽听闻此人素来与公公不和,那张永就是死在锦衣卫指挥使手中,那时候杨轻也在当场。”
“要成大事,就不能留下绊脚石,公公三思呐。”
裘二爷说罢,再次行礼道:“公公是否答应,这些礼物都给公公了,老朽就先告辞了。”
刘瑾还在思量这些话语,两位客人已离开了司礼监。
罗祥快步走来,“老祖宗,他们真是宁王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