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欲言又止,还没开口。
裘二爷拔高了油灯的灯芯,火光照在他苍老的脸上,火光越来越亮,点亮了整间屋子,道:“身在这个世道,给王爷办事也是身不由己,此人不除往后要谈一切的图谋都难了。”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在门前停住。
“二爷。”
屋外的人说话了。
焦芳想要看清站在屋外的是什么人,但对方站在黑夜中,一时间看不清脸,只觉得此人长得高大,说话带着西南地方的口音。
裘二爷看着油灯,皱眉道:“动手吧。”
“明白。”
那身影重新走入黑夜中。
京城的另一头,小卓正在吃着饺子,目光看向少爷,心情不太好,因为少爷吃饭不专心,一边吃还要看书信。
其中一份书信是杨一清给的,另外一份是谷大用给的。
牛三守在屋外,他对一旁的几个校尉道:“查得如何了?”
校尉低声说了几句。
牛三走入屋中,对一边吃着饺子看着书信的杨轻道:“杨帅都安排妥当了。”
闻言,杨轻这才放心了许多,低声道:“兄弟们都吃饱了吗?”
几滴雨水落下,接着倾盆的大雨落在京城。
牛三点了点头,“都吃过了。”
“嗯,按时吃饭很重要。”杨轻将杨一清的书信烧。
私盐案自弘治六年开始就有人在禀报了,一开始对方行事还算是隐蔽,只不过临近弘治皇帝身体越来越不好的这两年,他们开始肆无忌惮了。
这也让内阁抓到了把柄。
杨一清走了,东厂不会无动于衷,谷大用来信说是刘瑾连夜又调动了不少人手。
把人逼急了就会咬人,何况是刘瑾。
杨青给小卓戴上了斗笠,自己再戴好,带着兄弟们走入雨夜中。
这个雨夜,夜空笼罩的京城中,只有三两户人家门前的亮着灯笼可以隐约看到光点。
街巷里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一队队的东厂番子将北镇抚司团团围住。
锦衣卫门前的校尉脚步匆匆禀报道:“章佥事,东厂的将我们围了。”
章杰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唐寅,又道:“杨帅与牟帅还没回来吗?”
校尉回道:“牟帅亲自去护送杨一清了,多半天亮才能回来,杨帅……”
章杰又道:“东厂番子要围就让他们围着吧,至于杨帅,他说不定还有自己的事要办,不用去寻他。”
“还需要卑职做什么?”
章杰叹息一声,“带几个弟兄看好周围,别让东厂的人闯进来了。”
雨夜,一队人来到一处宅院外,院门忽然被踢开,一个脸上长着刀疤的中年人,正色道:“搜。”
一个个东厂番子走入各个房间中没有发现杨轻。
忽然,箭矢的破空声传来,一支箭矢划过,在刀疤脸的手臂上划出一道伤口。
他扭头看去,指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怒喝道:“火把给我熄了。”
黑夜中一个个火把熄灭,杨轻气馁地放下了自己自制的复合弓,准确来说这是一把半成品的复合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