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来刘健这位老人家对陛下的要求已是一退再退,现在只要陛下能够安安心心坐在这里,他老人家已很满意了。
谢迁道:“内阁已查明杨一清冒破边费的案子并不属实。”
底下的文吏又是一阵议论,众人的目光又看向东厂的厂公。
焦芳适时道:“那么可以恢复杨一清的官职了。”
杨轻淡淡道:“刘公公,这冒破边费的案子又是怎么回事?”
刘瑾连忙道:“就是这位裘二爷向咱家递交的奏事。”
现在裘二爷已疯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办法求证。
就算这位裘二爷没有疯,刘瑾一样可以将这件事摘干净。
刘健道:“当初给内阁递交宁王建设护卫的奏疏也是这位裘二爷递交的,他是宁王的幕宾,也需要带宁王来一趟京城。”
李东阳道:“裘二爷刺杀锦衣卫指挥使同知,是否也是宁王安排?”
刑部堂内又安静了下来,杨轻忽然道:“为什么他们身上都穿着东厂番子的衣服?”
刘瑾怒目而视,“杨轻,你什么意思?”
“可能是他们自己找别人做的衣服,或许是这样的,刘公公觉得呢?”
“你……”杨轻这么一说,刘瑾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刑部大堂内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时不时看向杨轻,又看向刘瑾。
李东阳咋舌道:“今日就先到这里,一切就等宁王来了再说。”
谢迁道:“好,那就等宁王来了再审。”
这场会审没有按照预想的方式进行,反倒是结束得很快。众人离开的时候,杨轻还坐在原地,正在思量着。
李东阳临走前拍了拍杨轻的肩膀,道:“苦了你了。”
等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杨轻这才带着锦衣卫众人离开。
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
尤其是小卓一脸的闷闷不乐,这丫头很简单,开心的时候很开心,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板着脸,心情都写在脸上。
并不像一开始想得一样,经过一番激烈的举证就可以抓到真凶?正义的一方能够大胜而归?
这些都和原本所想的不同。
回到北镇抚司,诏狱内,杨轻带着小卓走入了牢房,在桌上放好了菜肴。
杨山海时常会看着诏狱顶上的那扇小窗发呆,现在他也是这样望着,一言不发。
小卓低声道:“老爷,可以用饭了。”
今天的饭菜很丰盛。
“老爷,这些天少爷很忙,还受伤了。”
杨山海点头道:“外面发生的事,老夫都知道了。”
他没有动筷子,而是看着儿子,长叹一口气。
杨轻继续往嘴里送着饭菜,补充着自己需要的蛋白质与碳水。
杨山海又道:“见过李东阳了?”
“他说苦了我了。”
“是呀,李东阳这人就是这样,要说老成谋国算不上,要说他是书生之见倒也不至于,弘治一朝有这样的积累不容易,李东阳不会希望现在这个局面再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