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对外只能用卢大娘这个名字。
但如今宁王没有子嗣,宁王府上上下下对这位宁王女儿很是尊敬。
而且她亦是宁王的好帮手,帮着宁王做了不少事。
要不是在京城的张鹤龄出了变故,她或许还在京城。
卢大娘觉得父王身边的人都很可爱,可爱得有些好笑,他们一边为父王出谋划策,一边面对父王又是这般地听之任之,现在一个个低着头,又不敢吱声。
她接过丫鬟递来的炒米,有一口没一口地一粒粒往嘴里送着。
父王这么发着火,她还能悠然自得吃着炒米。
他的造反大计还没开始,就要被一个叫杨轻的人与一个刘瑾搅和得快要中道崩殂。
“都是假的!”宁王朱宸濠拿着手中的碎纸屑怒道:“这都是假的!是他们瞎编的话本,本王何时去过华府?什么华夫人!本王根本就没见过。”
卢大娘听着父王恼怒的声音,悄悄一声叹息,故事的正主就在这里,可这个故事又是这么地有意思。
导致坊间邻里都在传阅,而且都快被街边小孩子传唱了。
现在倒好,本来与宁王交好的几家豪门乡绅都不再与江西来往。
造反大业还没开始,就隐约有了中道崩殂之象。
故事终究是故事,也有很多明白人知道,这个故事就是瞎编的,还是愿意继续与宁王来往的。
还没造反,眼看就要因为这个故事英名扫地。
朱宸濠怒道:“锦衣卫好大的胆子,他唐寅好大的胆子!本王要杀他们!”
话音在堂内回荡,天空又炸响了一声雷。
有幕宾连忙道:“禀宁王,裘二爷杀锦衣卫不成,好在是栽赃给了东厂,他自己也只能靠着装疯卖傻糊弄,此刻再去派人杀锦衣卫恐事情败露。”
朱宸濠又道:“好!那本王就让人去弹劾杨轻,唐寅!大明的藩王岂能让他们编排,来人呐,准备笔墨文书。”
又有幕宾阻止道:“禀宁王,如今朝中刚结束三法司会审,传旨的太监与拿人的锦衣卫都在南镇抚司等着请宁王去京城会审。”
话外之音就是,朝中的人还要审问您呢,您现在弹劾,弹劾谁呀?是你要杀杨轻,你现在都快自身难保了。
足可见其实宁王也是一个傻得可爱的人
“会审?”朱宸濠听到这两个字,额头青筋直冒,又是踢翻了身后的椅子,道:“天杀的杨轻!有朝一日本王要将他活撕了。”
卢大娘又是摇头叹息,一阵汗颜,心想着父王比之现在的小皇帝,好像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她连忙起声道:“父王,如今断不能再派人去杀杨轻,一旦被抓到把柄,恐怕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你说!你们说……”朱宸濠指着在场的众人道:“本王该怎么办?”
李士实是成化二年的进士,本是江西人,任南京都御史,年过五十如今赋闲在家,但依旧留着官职在身。
又与宁王相识,现在成了宁王座下幕宾。
他抚须道:“宁王不能入京,一旦去了京城,锦衣卫和东厂能够将白的说成黑的。”
“难道本王要抗旨吗?”
李士实劝道:“回宁王,自然不能抗旨,只要说称病在家休养,不方便前往京城,拖延即可。”
有人道:“就算是拖延,朝中也会几次三番派人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