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还不错……你下去领赏吧。〃公主对赵临说。
赵临谢过赏,起身出去了。
我虽然没有看公主,可我感觉到她的眼睛盯在我们身上,审视了许久。
〃开始吧。〃公主道。
我知道这个开始就是让我们开始表演,以便知道我们对歌舞乐器方面掌握到什么程度了,能编入府中的哪个队中。赵临应该已经向公主禀报过我们会些什么。
马上有粉衣侍女抬了一张古琴放在旁边,另一个侍女拿了一把琵琶。
我们叩过头,起来,我接过琵琶,赵倾城坐在古琴后面。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的身上,我已经看到了侍女们惊讶的神色了,我知道,我们姐妹俩的美貌在她们中间,绝对是鹤立鸡群。我心中暗想,我们是不是已经在无意中竖下了至少一个排的敌人了呢。
我们合奏的是《双凤离鸾曲》,这是我和赵倾城合奏过无数次的曲子,弹得千回万转,幽婉至极。
殿中鸦雀无声,我感觉到侍女们的眼光压在身上,有些沉沉的,这些目光有意外,有嫉妒,这些敌人已经是竖定了。我偷眼向公主看去,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似喜似悲的神色,不过只是一瞬间,之后还是那个高傲的美丽公主。
〃赵总管还说过你们姐妹善歌舞。〃听完我们的合奏,阳阿公主不作任何评价,赵临告诉过我们,阳阿公主若什么也不说,就是一种莫大的赞美了,幸亏赵临先行说过了,不然,我和赵倾城此时一定心中惴惴不安,以为公主已生了不悦之心。
〃回公主,奴婢只是粗略学过一些,平时没事借此自娱罢了。〃我怀中犹抱琵琶,低首道。
侍女们看着我们,我猜,最少有一半的人希望我们出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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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撤去,赵倾城沉吟了一声,轻挑古琴,缠绵轻柔的乐曲飘然逸出。她轻开檀口,纯净的声音一尘不染,〃小楼连远横空,下窥绣毂雕鞍骤。朱帘半卷,单衣初试,清明时候。破暖轻风,弄晴微雨,欲无还有。卖花声过尽,斜阳院落,红成阵、飞鸳甃。玉佩丁东别后,怅佳期、参差难又。名缰利索,天还知道,和天也瘦。花下重门,柳边深巷,不堪回首。念多情但有,当时皓月,向人依旧。〃
阳阿公主的翠眉轻轻颦起。
随着乐曲和歌声,我甩袖起舞,我和赵倾城早有准备,所以穿了一件嫩红色的纱衣,轻飘如烟,里面是白衣绮衣,垂感很强,我如回风流雪般地在公主面前舞了起来,红纱漫飘,白衣轻展,旋得急了,就是一阵桃色的小型龙卷风。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只有公主声色不动,我不由得佩服她的涵养,公主就是公主,果然不同凡响。
〃这曲子和歌是谁所作,我竟似不曾听过。〃公主并不假装听过,还好,是个坦率的人。
这首《水龙吟》是一千多年后秦观所作的词,到哪儿去听呀,曲是我和赵倾城所谱。我微微一笑,〃回公主,这曲子是奴婢之妹倾城所谱,词却是奴婢乱填的,让公主见笑了。〃没办法,只好冒充秦观了,秦观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告我吧,又一想,现在还是公元前吧,反正他现在离出生还早着呢,无法告我侵权,便放下心来。
阳阿公主点头,〃日后你们姐妹俩多谱些曲子填些词吧。〃
我和赵倾城赶紧又谢过公主。不知道她会把我们归为哪个队中,赵临告诉过我们,在阳阿公主府里,粉绢衣的侍女是歌舞乐伎,绿绢衣的侍女是演奏乐伎,青麻衣的是打杂的。
阳阿公主沉吟了一下,叫道:〃青鸾。〃
一个粉色绢衣外加一件白纱衣的乐伎站出来,〃奴婢在,请公主吩咐。〃我知道,外面多罩一件白纱衣的侍女都是管事乐伎,也就是队长,这个青鸾长了一张银盘似的脸,明媚照人。
阳阿公主看看她,挥挥手,〃你退下吧。〃
青鸾莫名其妙地退回自己的位置。
〃青衣。〃阳阿又叫道。
一名身穿青绢衣的侍女站出来。打杂的侍女都穿麻衣,管事的穿绢衣,并不像家伎队长那样外罩纱衣。
〃你安排一下,给赵氏姐妹收拾一间房,派一个小丫头侍候。〃说完,两个贴身侍女赶紧上前扶住她,袅袅婷婷地退入了烟罗帐后。
〃两位妹妹随我来吧。〃青衣二十岁上下,一张圆脸,鼻子上略有几颗麻子,倒也干净俏丽。
走出殿外,青衣带着我们穿过左侧粉墙的侧门,走过了雕梁画栋的回廊,转到一个小院前,进了大门,东西两溜厢房朱门绿窗地呈现在眼前。
我们的房间在西厢东头的第二间。
一个小侍女已经站在门口,一看见我们,就笑着屈了屈膝,〃三位姐姐来了。〃
〃这是派给你们的侍女,叫青丝。〃青衣笑吟吟的。
〃见过两位姐姐。〃青丝看起来很乖巧。
里面布置素雅,倒也很合我们的心意。
〃我还有事,不能陪两位妹妹了,需要什么,尽管找我。〃青衣告辞而去。
就这样,我们姐妹在阳阿公主府中住了下来,很顺利,还给我们派了一个丫头,看来是个好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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