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最强宠爱(下)
蔡甄从没想过,原来子弹的速度是这样慢的,慢到她有足够的时间想很多事情。都说人死前会看到自己的一生像走马灯一样闪过,现在,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她看到了那个在一堆舞者中向自己走来的男人……
看到了那个微笑着对自己说想要个孩子的男人……
看到了穿着芭蕾舞裙笨拙跳动的小男孩儿……
她看到了那孩子看着皮鞭时眼里的惊恐,但面对自己时眼里却只有哀求没有怨恨;她看到那孩子哭着拉着自己说会努力做好,求自己不要不要他;她看到了颤抖的走进屋子,想要开口求饶,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她还听到了那孩子神志不清时的道歉,虚弱的,软软的说着对不起我错了,求自己不要生气。
她还看到了好多好多,连蔡甄自己都不敢相信,临死前,竟然满脑子都是牧白的影子,她可回忆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然而此时此刻,那些辉煌的表演时刻和领奖的瞬间,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
蔡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确信自己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无论是当初费尽心思得到的牧耘恒的爱,还是这么多年对牧白的折磨,她都不后悔,她不是一个好女人,她是因为够狠,够绝才能走到今天,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要不足够强大,要不就靠手段依附一个足够强大的人!
她没有为牧耘恒掉过一滴眼泪,也没有因为牧白的乖巧手软一分,她恨,即使现在仍然在恨着,她恨造化弄人,恨自己的命运,还恨上天如此不公平的待遇,而牧白,正是承载她恨意的那个人。
这个人是谁并不重要,因为他的命运也一早被决定好了,老天为你关上了扇门,总会为你再开启一扇窗,牧白就是那扇窗,是老天赐给她的发泄品!因此蔡甄可以毫无愧疚的做着那些残忍的事,这是她的理论,她的人生观,也是她生活的世界。
她本来是这样以为的……
然而,当子弹穿膛而过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却只有两个字“解脱”!
为什么而解脱?是因为不用再走上三楼的房间了吗?还是因为不用再辜负牧耘恒的爱了?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不用再恨了?
这问题的答案,蔡甄到死都不明白,也永远都不可能再明白了……
肖杰并不知道蔡甄在想什么,一个死人的想法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对于肖杰来说,什么世俗观念,什么是非对错,都可以一概不论,他一旦认定了某个人,那么一切事情考虑的出发点都只有这人个罢了,丁奥也曾想过将牧白解救出来,可惜他永远做不到肖杰的果断狠绝。
丁奥和肖杰的不同在于,丁奥在心里其实认为当年那件事牧白是有责任的,而肖杰从始至终都向着牧白。无论他是否查到了真相,无论这真相背后隐藏了什么,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肖杰看也没看蔡甄的尸体,直接绕过她走到了那扇通往后花园的玻璃门,花园里的那潭水池格外引人注目,肖杰走过去,屈下一条腿蹲在池边,离的稍近些,便能感觉到池子里的凉气,肖杰想了想,伸出了一只手在池子里搅动,没过多长时间,手便因为寒冷而微微发红,肖杰停止了搅动,就那样静静的将手垂在池子里,静静的看着,然后突然站起了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重新走回屋子。
牧白,你过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今天,就让我从头到尾看个明白吧。
走上了三楼,整个三层都被打通改造成了一间舞蹈教室,肖杰推门而进,最先注意到的,便是角落里那堆明晃晃的机器,脸色微沉,几步便走了过去,这些东西,他就算不熟悉也能猜到作用,深吸口气,抬眼环顾四周,桌子上的长针,墙上挂着的软鞭,落地镜,把杆,还有另一边摆放的鞋柜,里面全部摆满了舞蹈鞋,有的很新,有的却显得很破旧,上面还带着可疑的印记,再然后,是屋子里的另外两扇门。
肖杰随便走进了其中一间,这是个类似于监控室的地方,很容易的打开那些设备后,屏幕里出现的,是一间漆黑的小屋,没有灯,没有窗,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架子,上面摆放着一台破旧的录像机和一台黑白电视。
略显奇怪,肖杰直接走进了那间屋子,打开电视,一瞬间瞳孔紧缩,面沉似水,一直没有什么反应的他紧紧的篡起了拳头。
牧白,原来这就是你生活的世界!这种地方,你是怎样一次次跟我说要回“家”的呢?而住在这里的人,又是怎样成为我威你的手段的呢?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肖杰的身边,定会不自觉的感到寒冷跟可怕,然而一瞬间,这些感觉竟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再次开门而出的时候,肖杰只是沉默着,面无表情,但他的双眼却燃着火焰,仿佛所有的怒气汇集到了眼球,在那里熊熊燃烧,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义无反顾的想要去做。
打开煤气阀门,肖杰又从上到下淋满了油,当一切做好之后,一楼已经充满了煤气的味道,肖杰走过蔡甄身边,那具尸体的很怪异的躺在地上,双眼大睁,死不瞑目,肖杰淡淡的看着,然后毫无感情的说了句“你不配!”
打开大门,肖杰的身影越走越远,身后的门一点点关上,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划开,在大门合上前,轻轻向后一抛,星星火光在空气中划过了一条美丽的弧线,伴随其后的,便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轰”!!!
地狱的门,我替你毁了,从此以后,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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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的风萧瑟而又凄凉,牧白缓缓起身,一阵风吹来,吹乱了他的发,抬起一只手,轻轻的将头发别到耳际,看着风吹来的方向,“父亲,牧白来看您了。”
摸着冰冷的墓碑,牧白细心的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待一切做好后,静静的坐在了一边,靠在墓碑上,仿佛靠着的,是父亲的肩膀,他有好多话想要对父亲说,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想对父亲说句对不起,他想告诉父亲他想明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