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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农家美食(第4页)

在关中西府,浆水面是一种名副其实的时令食品。每逢夏天来临,特别是芒种一过,搭镰割麦,烈日炎炎,酷暑难耐,娘和嫂子就会给一家人做几次浆水面吃。

夏日里,天气炎热,大汗淋漓,在庄稼地里或者打麦场忙活大半天,回到家里,如果能吃上几碗酸酸的、爽爽的、凉凉的浆水面,浑身上下就顿时觉得非常舒坦,非常美气。

小时候听娘说,大热天吃浆水面,有清热祛暑、健胃提神的功效,每年到了酷热难耐的夏天,浆水面就成了关中西府普通庄户人家一道百吃不厌的清凉美食。

不久前,我看了回族女作家马金莲的中篇小说《1978年的浆水和酸菜》。小说说的是在宁夏西海固那个地方,由于蔬菜少,面食寡淡,浆水酸菜就成为普通百姓家一年四季的调味品,就是在冬天,一家人吃面条也离不开浆水和酸菜。

一顿饭一旦没有了浆水,这顿饭就吃得清淡寡味,没有味道,甚至说是没有灵魂。小说中的主人公,就是那位小女孩的爷爷,特别爱吃浆水面,一顿饭吃不上浆水还凑合,两天吃不到浆水就会吹胡子瞪眼,大发脾气,义正词严地教训老伴和儿媳妇:“家里放着两个女人,却吃不到浆水酸菜,要你们女人有啥用!”老伴赶紧赔着笑脸,笑嘻嘻地说:“窝上了,已经窝上了,过个两天就能吃。”

西海固人早晨用窝浆水的酸菜下饭,中午晚上吃面条必须搁浆水。看来,浆水酸菜、浆水面对于宁夏西海固人的一日三餐,实在是至关重要。

西北人爱吃浆水面,这一点似乎是相通的。有所不同的,一是关中西府的女人是用晾干的芹菜窝浆水;西海固的女人则是用晾干的萝卜叶子窝浆水,用的食材不一样。二是关中西府人吃浆水面讲节气,有节制,一年四季中只有夏天特别是麦收大忙季节和“三伏天”才吃浆水面,浆水面成了夏令时节的消暑调味食品;西海固人则一年四季离不开浆水,秋天萝卜下来了,把成堆成堆的萝卜叶子用冰草绳编成串,院子有阴凉的地方挂得都是,随时都可以取下来窝浆水。在西海固,没有了浆水,这顿饭就吃得清汤寡水,没有味道。

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个地方一种生活习俗。

在关中农村,吃浆水面的关键就是窝浆水。窝浆水就成为陕西关中女人操持家务的一项基本功,无人不会。我二妹巧娥特别会窝浆水,她通常先把芹菜洗净、晾干,再把下过面条的热面汤盛到一个瓷坛子里放凉,把晾干的芹菜放进去,压实,同时放几粒剥了皮的苦杏仁进去,就等着自然发酵。夏天天气热,气温高,这一坛浆水放个两三天就能窝好。

窝好了浆水,吃浆水面就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老家人做浆水面,在面条上也有讲究,一般用长面条、细面条,据说长面、细面容易入味,老家人把这种长面条、细面条叫“韭叶面”。啥叫“韭叶面”?就是面条的宽度和厚度跟韭菜叶子差不多,故名“韭叶面”。当然,爱吃宽面的人也可以用宽面条做浆水面,做出来的浆水面也不错。

二妹做浆水面的时候,先切一些葱花,用热油炝一下,把坛子里的浆水舀出来,倒在刚刚炝过葱花的锅里,烧开,下面。等到面条熟了,把面条盛在大老碗里,浇上浆水,撒一点葱花,关中人夏天最爱吃的酸酸爽爽的浆水面就做成了。两三碗浆水面吃到肚子里,那一种清爽,那一种舒坦,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关中人爱吃辣椒,油泼辣子也是吃浆水面不可缺少的佐料。只是夏天天气热,西府人在浆水面里放油泼辣子有节制,每碗面只放一点点,提提味就行,不像冬天吃油泼辣子那样狠,那样毫无节制,那样让人瞠目结舌。

酸酸爽爽的浆水面,风味独特,消暑解渴,让人看了口舌生津,吃了回味无穷。

美味可口的特色面食

削筋、糨子和凉皮,是陕西关中农村花样繁多的农家美食中的三种特色美食。

削筋

在我的印象中,陕西关中农村吃的削筋,有点类似于山西的刀削面,只是在制作工艺上又有点区别。削筋,削筋,关键在“削”,就像我们通常在大城市犄角旮旯的“山西刀削面馆”里看到的,削面师傅左手托着一块揉好的面,右手拿着一种自制刀片,伴随着削面刀富有节奏的上上下下、起起落落,一条条薄厚一致、均匀对称的刀削面片,犹如天女散花般地从削面师傅手里飞进了滚烫的煮面锅里。

在我的印象里,这种削面刀一定非常锋利,面团多软啊,能把柔软的面团在瞬间削成一条条薄厚均匀的面片,那种刀的刀刃该有多锋利!这种“削”,就不仅带有一种富有节奏的韵律,更是手艺人高超厨艺的展示,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吃到嘴里更是味道独特,鲜美可口。

问题是,陕西关中的削筋不是削出来的,而是切出来的。做削筋时,女人们通常把面醒得透透的,揉得到到的,然后放在案板上擀,擀到半指厚,摊开,撒上面仆,拦腰切成四片,层层叠起来,左手轻轻地压住面,右手拿把刀从右至左一刀一刀地切,切成四棱面,薄厚一致,均匀对称。等到煮面锅里的水开了,把削筋抖开下到锅里。由于削筋厚,要多煮,用大火煮,煮熟了,像拌干面那样,加上肉臊子、下锅菜、油泼辣子,就成为一锅香气四溢、美味可口的削筋了。

削筋的特点是筋道,耐嚼,抗饿。在陕西关中农村,男人们一旦需要出大力、干重活的时候,心灵手巧的女人们就会心照不宣地给男人们做削筋吃,削筋抗饿啊!

记得小时候,爹和大哥上山打柴火、在东壕踏胡基或家里盖房子时,娘和嫂子就会做削筋吃,多放点下锅菜、油泼辣子。那种香,那种馋人,那种实在、抗饿,名副其实,实至名归。

细想起来,关中农村人虽然没有多少文化,可是在面食名称上,遣词造句却非常讲究,几乎每一种面食名称前面都有一个动词,比如:擀面条,打搅团,散糊汤、切削筋等。一个“擀”,一个“打”,一个“散”,一个“切”,都给人营造了一种丰富灵动的想象空间。这种饮食文化的内涵与讲究,就是学富五车但没有农村生活体验的文化人,也很难用如此准确到位的语言文字进行具体描述。

糨子

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在农村,我从来没有吃过糨子,无论是名称,还是具体做法,糨子对我来说都非常陌生。我分析,糨子是在改革开放以后,或者说是在最近几年,聪明贤惠的关中女人们在面食上的又一种实践与创新。

2009年我在大病一场后,非常想老家。五年后的一个夏天,我拖着一条病腿回了老家。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让村子里的父老乡亲们唏嘘不已,深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老话的透彻与精辟。出于关心,村子里一些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婶婶,哥哥、嫂子们都来家里看望我。

一天中午,改英嫂子端来一碗她刚刚做出锅的糨子,让我尝尝鲜。

我知道,这不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糨子,而是老嫂子对我的一片情谊和关心。说实话,改英嫂子打的糨子很好吃,筋道、耐嚼、味道好。

当时只顾了说话,没有机会问问改英嫂子糨子怎么做。回到北京,我打电话问二妹巧娥:“什么叫糨子?糨子怎么做?”巧娥告诉我:“把面和成面团,在面盆里放上水,把面团放进水里慢慢地洗、慢慢地搓,洗得只剩下面筋,捞出来,让面盆里的面水沉淀一会儿。锅里的水开了,把面水搅匀,一边往锅里慢慢地溜,一边像打搅团那样反复地搅,做熟了舀出来,平摊在案板上放凉,再切成条条或者块块,加上油泼辣子、调和汤和下锅菜,就可以凉拌着吃。”

我说:“前头的工序不是和做凉皮一样吗?”二妹笑嘻嘻地说:“没错,把洗好的面水像打搅团那样放在锅里打,打出来的就是糨子;摊在铁合金平底罗罗里蒸,蒸出来的就是凉皮。”

犹如醍醐灌顶,我恍然大悟。我为老家妇女们在面食品种结构上的大胆实践、大胆创新的精神点赞,也为认识和品尝了一种新的特色面食感到高兴。

凉皮

二妹巧娥的一番话,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娘和嫂子摊凉皮的情景。

洗面的工序和二妹巧娥说的一模一样。只是,到了蒸凉皮的时候,娘拿出从集市上买来的专门蒸凉皮的铁合金平底罗罗,在锅里烧好水,在罗罗内侧底部薄薄地抹上一点清油,用勺子把面盆里的面水搅匀,舀一勺,倒在平底罗罗里。然后端起罗罗来来回回、左左右右晃几下,把面水晃薄晃匀,再放进开水锅里蒸,只要火大、水开,几分钟凉皮就蒸熟了。揭下凉皮,摊开在案板上,再给铁合金平底罗罗里抹上点清油,倒上面水晃一晃继续蒸。半天工夫,摊在案板上的凉皮就有一大摞,等到凉皮放凉后,切成条条,搁在碗里,浇上油泼蒜水,撒上葱花、黄瓜丝,或者下锅菜,再放点油泼辣子,一碗美味可口、令人口舌生津的关中凉皮就做好了,一家人就可以喜笑颜开地敞开肚皮咥一顿,美气得很。

在老家农村,糨子和凉皮属于时令食品,一般在夏天吃,筋道,耐嚼,祛热消暑,美味可口,深受庄户人的喜爱和欢迎。

当兵后,我发现凉皮这种食品,不仅陕西人爱吃,青海、甘肃、宁夏、新疆人都爱吃。特别是青海的凉皮,做得更讲究。青海的凉皮比老家的凉皮厚,面里加进去了一种叫“灰灰面”的东西,蒸出来的凉皮厚厚的、黄黄的、软软的,筋道滑爽,美味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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