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请转告他,有人愿和他谈一笔买卖。”驴夫不再拖延:“五千两金子,一条人命的买卖,在京都,这是最高的价码。”
“折市价是三万两金子,花红高得令人心动。’那人拉下驴背的背垫:“我会将话传到,找谁答复?”
“就找雷先生好了。”
“也好,三天之内,如果没有人找他,就表示黑豹不接这笔买卖,恕在下好奇,是不是路皋?
“你怎么想到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是曹家最大的障碍和敌人。”
“老朽不知底细。”
“你可以走了。”
驴夫略一迟疑,最后默默地拉了驴转头。
“你怎么知道老朽袖中有法宝?”驴夫在两丈外止步扭头问。
“因为西山五虎使用匣努,对付黑豹,用袖箭应该有效,袖箭也是弩的一种。”
“哦!他们……”
虽是夜间,仍可看到驴夫打一冷战,身子科了几下,被这消息吓住了,完全失去冒险一击的勇气,急急牵了小驴走了。
远出数十步外转头一看,桥头已无人踪。
“这家伙如果再来京都,咱们这些人必定混不下去了。”驴夫恨恨地说:“黑豹,你最好不要再来,俗语说,可一不可再,你已经犯了忌来了两次,下一次,哼!”
他以为自言自语,不可能有旁人听得到,大道空荡荡,只有地一人一驴,夜黑如墨,是风凛冽奇寒澈骨,路上行人早就绝迹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他大吃一惊,火速转回头,看到小驴前站着刚才打交道的人,手上提着用背垫包着的金箱。
“咦!你…”
“你阁下应该说:来不过三。”这人阴森的语音有令人心寒的威力:“黑豹如果第三次来京都,你们一定可以埋葬他,是吗?好好准备吧!后会有期。”
人影消失在路南荒野中,去势如电火流光。
第十四章
岁月如流,春风又绿江南岸。
镇江京回驿运河码头区,有一家小规模的栈号平安栈。
码头区有两百余家栈号,平安栈在本地毫无地位,这种小资本经营的栈号竞争力有限,赚的只是蝇头小利。
平安栈的东主,就是李平平。
李平平在镇江毫无地位,镇江有数百家与他同一级的小商栈,平常得很,站出来谁也不知道他是老几。
平安栈自己拥有两艘两百石的货船,所领的船籍行驶范围,上可走京师,下可至苏杭,湖江而上限行驶至武昌荆州,可驶入鄱阳洞庭,航运地区十分广远。
李平平是东主,小行商东主通常亲自押船往返,很少花栈号等银子从天上掉下来,只有一名管事看钱。
因此,京口驿附近三百余家水陆栈号的人,很少看他在街上走,每年在栈号露面的日子少得可怜。
难怪他在镇江毫无地位,认识他的人就没有几个了。
镇江地当运河北口,商业事事上比南京兴旺,也是漕舟必经与下泊的码头,因此龙蛇混杂,是江湖船友的猎食场,牛鬼蛇神充斥其间。
所以,丹徒县捕房最头疼的地区,就是京口驿码头地带,因为是城西外地段,夜间没有宵禁,治安人员最烦恼这种地方,那一天如果没有麻烦,真得谢天谢地。
京口驿是水驿,有设备完善的码头,一次可泊上百艘漕船,驿本身也拥有十艘船和十余艘小舟,规模甚大。
那些驿卒驿夫几乎都是包打听,消息的供应者。
平安栈右邻是庞平栈,再往右便是京口驿颇有名气的酒楼,酒菜远近驰名江南春酒楼。
而有身份的酒客,对江南春酒楼的格调普遍存有反应,认为该酒楼的食客太过复杂,那些过境的旅客,真没有几个称得上高尚的名人仕绅。
李平平如果在家,却喜欢约三两位朋友,或生意上往来的客户,上江南春酒楼小酌一番。
这天华灯初上,他偕同两位客户,在楼上设筵讨论一笔南货行情,席间少不了讨价还价的各用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