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要求他去一次,可知这不反对他痛宰铁血门的人,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他心栗的是星斗营竟然能发现他藏匿的地方。
这表示星斗营目下人数虽少,名家高手人才,却比路家曹家多,假使星斗营也集中全力对付他,凶险必定凭空增加十倍,极为可怕。
“我真得小心这些人。”他丢掉碎杯片,闭上窗:“而且得尽快办妥事,及早远走高飞,多逗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这些人的诺言,是靠不住的。”
云沉风恶,奇寒眨骨。
曦春园一点也没有早春的和热气息,比严冬更萧杀。
每一角落皆隐藏着凶险,每一个人皆躲在寒冷的隐秘处戒备,暗中祝祷黑豹不要来闹事。
二更、三更……
警卫是一个班次换班轮值,每一岗是两个人,天寒地冻,轮值的人叫苦连天。
罡风呼啸,连房屋也发出怪响。
在屋外警戒,听力已经派不上多少用场,视力也因不时刮来一阵阵飞沙,而影响了视界,能动的物体多,树枝摇晃就令人疑神疑鬼,目力的锐敏度大打折扣。
两个警哨站在院子里的一座花亭旁,监视着三十步外的房舍每一角落。
天一黑除了警卫之外,严禁其他的人擅自外出走动,所以如果发现有人走动,必定不是自己人,必须出面捕拿。”
“该死的黑豹,可把咱们累惨了。”
一名警哨向同伴抱怨:“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他这一闹,咱们可就灾情惨重,他娘的!他最好别让我碰上。”
“碰上你,你就一刀宰了他?”同伴讽刺他:“你真行呢!连会主也不敢说这种大话。”
“古兄,你不要长他人志气。”那位警哨仍在吹牛:“人都是差不多的谁也没多条胳臂多长两条腿,你与我半斤八两,相差也不会太远,黑豹也是人,并不是真的豹,真要拼起来,谁怕谁呀?”
“是呀!人都是差不多的,谁怕谁呀?所以才会为名利个个争先,人人都以英雄自命,问题是差就是差,不服气也得服,汤会主所以能当会主,你我只能当小组的校刀手。
咦?你身后是什么?哎……”
警哨身后隐约可看到一个贴身的黑影,说话间,警哨正向下挫。
黑影仍在,如在眼前。
古兄已魂不附体,那一声“哎”叫得尖厉刺耳,掠怖欲绝就是这种声音。
已来不及反应,黑豹的爪已伸及咽喉。
叫声惊动了其他警哨,有两个人从门廊下奔出,一跃下阶,向花亭奔来。
“古兄,怎么啦?”奔在前面的人大叫。
“嗷……”豹吼震耳。
豹影一纵一伏,随罡风刮起的风沙而至。
“黑……豹……呕……”
第二个人大骇,急急止步拔刀。
黑影一长身,黑豹消失在房舍的暗影里。
警号发出了,人声大作。
四名警哨全被割断咽喉,快速搏杀骇人听闻。
黑豹做买卖时不杀无辜,报仇却见人就杀,下手不留情,今晚大劫降临曦春园。
房舍太多,要围捕一个鬼魅一样的黑豹,真不是容易的事,只能分区防守。
四名大汉奔入一条复室内的走廊,两壁间共悬有四盏照明灯笼,走道明亮,谁也没料到上空有人。
黑豹象一只隐藏在洞隙中的编幅,小得不成比例,缩藏在屋顶承尘与墙壁的衔接处,非定神细察绝难发现。
走在最后面的两名大汉,只感到后颈一震,颈骨在一扭之下,象折筷子一样从中而断,皮肉仍然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