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了?”
“十七。”
“找婆家了?”
姚翠莲脸腾地红了,说:“你问的这叫啥儿话呀。”
白树坤笑了,他越看她越象孙玉环,不,应该说她比孙玉环长得还好看,那黑红的肤色,两腮上的酒窝。
“你爹是……”
罗三插嘴说:“她爹就是木场上记帐的姚连富。”
白树坤脑里出现一个身着破长衫,躬着腰,一脸烟色的中年汉子。
“老姚好福气,有这么好个姑娘。”
罗三说:“他有福气,姑娘可没福气,摊上个后妈,没少挨打受骂。”
“噢。”白树坤心中一喜。
罗三摆摆手。
姚翠莲笑了笑走了。
白树坤注视着姚翠莲的背影,直至罗三喊了他一声,他才收回眼。来到大林子里,白树坤已失去打猎兴趣,神不守舍。
“老罗大哥,我这次来想托你办件事儿。”
罗三听白树坤喊他大哥,受宠若惊,忙说:
“白队长嘱吩的事,我头拱地也得办呀。”
“老东家的宝贝闺女,原有个老妈子,老了,要辞退,想选个稳重的丫头替换一下。”
罗三也是心眼儿极灵活的人,他立时猜透了白树坤的心思,说:
“你看老姚的姑娘咋样儿?”
“老姚能答应吗?”
“让小莲去大院,还不美出他鼻涕泡来?”
“那你帮着张罗张罗?”
“没错儿,包在你大哥身上了。”
当天下午,罗三来到姚连富家,言明此事。
“让小莲去大院伺候人,当老妈子,这也太低气了。”姚连富把带补丁的长衫一撩,架起二郎腿,他在七里河是有名的烟鬼,仗着打一手好算盘,认识几个字,木场算帐时,把他喊去,用不着时便打发了。
“连富啊,你别不识好歹,我是看咱哥俩处的不错,才说通了白队长,这是上等美事,好,小莲不去,我另找一个。”
“他大叔,你别走。”姚翠莲的后妈,一个小个子女人,伸出大骨节手拦住罗三,接着唾了姚连富一口说:“看你那个德性,当你闺女是金枝绿叶?那么大了,还张着嘴吃,我算倒八辈子霉了,掉进你们老姚家这个穷坑。”
罗三说:“连富也是疼闺女,不让小莲子去算了。”
“他疼闺女,那两个嵬子也不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小个子女人尖声地说着,指了指在屋外水沟玩泥巴的两个男孩,一个八岁,一个六岁,都光着屁股。
姚连富惧怕地看着老婆说:“我也没说不答应,我是怕小莲不愿意去。”
“啥事儿都由着她,这日子不用过了。”
罗三见时机已到,从怀里掏出一迭钱说:“这四十块钱,二十是小莲子头两个月的工钱,另二十给小莲买身衣服,到了镇上,不象在咱们山沟,穿得破衣褛索也给孙家大院丢脸。”
姚连富一见钱眼睛亮了,他正愁没钱买烟土,欠屯里韩小铺的烟钱,韩小铺三天五日来催还。
小个子女人手急眼快,抢先接过去,说:“钱到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