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康一脸正色,道:“这可不是取笑。三司使,试问大宋百年以来,又有几个人做过?何况以子贤的年纪,他日成为平章事还不是顺理成章之事?”
沈欢淡淡一笑,成为宰相?这个阶段他还真没有有这样的心思,也没有这样的野心。
不过司马康的话也点亮了他心中的灰暗,心里总有那么一丝得意与快乐。想想也对,二十多岁的三司使,以大宋如今的朝政形势,还真是难得,甚至是一个奇迹!
回过神来,看司马康行色匆匆,不由问道:“公休兄这是要去哪?”
司马康答道:“刚才家父回来提到你的升迁,这不,为兄觉得这可是一个大新闻,正想赶回报社让人准备准备,明日一早报道出去,让世人都知道子贤的英名。”
“公休兄就不要再取笑小弟了。”沈欢有点羞赧。
司马康说道:“这你就错了,为兄就是要做这一件事。好了,为兄还得赶过去,你是来找家父的吧,他老人家与范中丞都在厅里,你自己进去吧。”
沈欢拉住欲走的司马康,道:“公休兄今晚有空否?”
“怎么?”
“如果有空,今晚小弟请你喝酒。不,你一定要抽出时间来!”
司马康恍然大悟,连忙点头,羞愧地道:“对对对,子贤你刚从海州回来,为兄等人正该为你接风洗尘。好,今晚为兄邀上几个好友,为你摆宴。你等为兄接你就是。”
沈欢又道:“小弟届时有事要请公休兄帮忙……”
“说,只要为兄能做到,绝不推辞。”司马康慷慨地说道。
“那小弟先谢过公休兄了。”沈欢大喜,“不过事情还要从长计议,今晚再仔细与公休兄说一说。不过嘛,明日报纸还请为小弟留一小块空白。”
司马康眼睛一亮,喜道:“怎么,子贤有文章要发表么?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呀,有你沈大才子的名头,绝对可以刺激刺激开封之人,哈哈!”
沈欢有点难以招架司马康的赞扬了,几年未见,以前那个一副书呆子沉静的家伙竟然变得如此开朗了?
这还是那个司马光第二的司马公休么!
“公休兄,小弟还有事要与司马相公商量,先不奉陪了,你先去忙吧。有事今晚再说。”沈欢说完落荒而逃,只听见司马康一路长笑而去。
前堂大厅司马光与范纯仁相对而坐,两人谈笑正欢。
看到沈欢进来,皆是站了起来,算是给沈欢的礼遇。
沈欢惶恐行礼。
待得落座时,范纯仁请沈欢做在他前面,沈欢当然不肯,坚持请范纯仁先坐。
范纯仁也是不肯,笑道:“子贤,你如今是正三品的三司使,范某再坐在你前面,别人倒是要笑范某倚老卖老不识好歹了。还望子贤莫要陷范某于不义。”
御史中丞是从三品,倒是比三司使低上那么一点。如果按朝堂的站位,还真要站在三司使之后很多。
范纯仁一向持礼甚严,这话倒也不是虚伪客套。
沈欢闻言大是惶恐,赶紧说道:“范先生,这里不是朝堂,在这里你是长辈,焉有晚辈上座的道理。还请先生莫要让人骂小子不识礼数。”
范纯仁还是不肯,力持沈欢上座。
沈欢为难地看向司马光。
司马光也是一筹莫展,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置。
想了想,沈欢从旁边拉来一张椅子,与范纯仁作为并排,坐下后笑道:“这样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司马光与范纯仁相视大笑。
“好了好了,尧夫,你也坐下吧,莫要为难一个晚辈。”司马光终于发话。
范纯仁这才坐下,刚才他是谦辞,不过如今对沈欢的进退有矩大感满意。这个年轻人虽然上了位,却还知道尊老爱幼,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