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卷发垂下,阿利安娜又和上次一样,只露出了湛蓝色的眼睛看着他。
马修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充满歉意地说道:“抱歉,我又不请自来了,下次我会提前告知你的。”
“提前告知?他在说什么?”
“我可能还需要待会儿,希望你不要介意。”
见对方没有回答,马修斯躬身补上礼节,说完转身开始凝聚出眼睛。
他又犯了老毛病,总想着自己解决问题。
虽然阿利安娜看上去像一个不谙世事、又怕生的少女,指望从她嘴里问出可疑人的消息确实有些不切实际。
刚出了客厅连接酒吧的门口,马修斯就被热闹的人群吸引了目光。
酒吧依旧是那副杂乱的布置,但此时里面却有很多人。
他们围坐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圆形。
在圆形的中间,一个身材出奇地高大,而且看上去很狂野的男人坐在似乎为他特殊准备的板凳上,腿边还放着一把小巧的粉红色雨伞。
他一头乱蓬蓬的黑色头发和胡须裹在一起,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脸庞。
他让马修斯想起了一个人:海格。
因为他的衬托,他面前的那位蒙着面的身影显得娇小地像个玩偶。
两人正对而坐,没有理会周遭的人群,海格的面前摆着一个脏兮兮的袋子,而对面那人也在桌上放着一个黑布包裹。
马修斯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看热闹了:巨人和侏儒之间的交易确实很吸引眼球。
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马修斯觉得自己要是有只耳朵就好了。
在学会法师之手和眼睛之后,他就尝试过,但失败了。
现在他只能控制着眼睛溜进人群,希望能看清楚细节。
此时两人的交易好像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只见海格一把抓起桌上的袋子,从中挑选了一会儿,拿出了几枚金加隆。
正当马修斯以为这是他支付的交易金额时,他却把袋子给推了过去,那几枚金加隆被他放进了兜里。
那侏儒拿起和自己脑袋差不多大的袋子,数了好半天,马修斯看到周围的人依旧在举着手喊着什么了,他才关上了袋子,点了点头。
海格一脸兴奋地拿过对面桌上的黑布包裹,竟然直接将其打开了。
那是一个人头大的卵,当然这是按照海格的头来算。
卵的表面光滑,随着黑布的打开还扯出了一些粘液,淡黄色的卵在光照下有些透明,能够隐约看到内部黑色的影子。
海格对着卵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甚至把粘液拿在手上搓揉,然后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艰难地从海格身上收回目光,马修斯这才注意到那个侏儒已经站了起来,原本抱在手上的钱袋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全身拿斗篷裹住,脸上还蒙着面罩,径直走向楼梯,似乎是这里的住客。
人群也随之让开,马修斯看到有些人互相使着眼色,明显有些图谋不轨,但看了一眼吧台的老板又不甘心地摇了摇头。
至于海格,他一大口喝完了一杯黄油啤酒,胡子上还沾满着泡沫就走了,看上去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