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竟不跟你一起?”
“她呀……在七爷那里,不是还有你们丁大爷么,也得有个贴心的人伺候。”
夏枝见人都不在,便大大放心。一把挽住晴儿的胳膊,一下子将说话的声音压地分外地低,问道:“晴儿姑娘,你且跟我说老实话,没对我家小姐提到七爷什么吧?”
晴儿似懵懵然地一愣:“在八小姐面前提七爷做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夏枝便能松口气了,笑着摇头:“没……没什么……不过是心血来潮问一问罢了。”
晴儿自然心如明镜,只是装糊涂而已。眼一闭就笑得“咯咯咯”响,说道:“你还记着我那玩笑话呢?哈哈哈……真是个老实的丫头,那哪里能当什么真?我这人自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说了之后便不记她了。人家知道我这个性的便一笑了之了,不知道我这个性的,就像夏枝姑娘你一样,还真较起真来了呢”说着就只管捂着嘴笑,一面偷偷打量夏枝的表情。
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舒文阳的信
第一百三十八章 舒文阳的信
夏枝脸上不尴不尬的,把鬓角的发丝勾到耳后,说道:“小姐的事情自是当了真的。不过你既然说了是玩笑话,我且也不记它了,自然不再提它。”
“嗬嗬嗬嗬……”晴儿伸出手戳了她一下脑门,唇红齿白春日阳光下笑得格外爽快。
夏枝也低低笑了几声,方安下心。又想起适才紫萍抱出去的那团锦被,原来里头裹着的是淳哥儿。于是有些好奇,要问,可旋即又止住了。即便是这晴儿待她们实诚,也并非是可以随便挖心掏肺的。看紫萍是偷偷摸摸出的院子,似乎还对她们甚为顾虑,看样子是不想丁姀知道。所以自己还是不问的好,一个晴儿未必知道,知道了也未必说,另一个便是不想多管别人家的闲事,舔着脸去讨人嫌。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晴儿渐渐收住笑:“姑娘还有什么顾虑?”
夏枝张了张嘴,豁然笑弯了眼睛,说道:“适才才想到的,那帕子让我搁井边晾着。早知道你在这里,我便直接挂到那里树枝上去了。等干了,你自己揣回去得了。”
晴儿叉起腰:“好呀,倒使起懒来了,我偏要你收了给我。嗬嗬……看你能奈我何”
夏枝失笑:“依你,待干了奴婢亲收过来还你。”
两个人便都笑开了。刹那,晴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忙收住笑抓住夏枝的胳膊,小声问道:“适才是不是银莲来过?”
夏枝这才想起那银莲的怪异举止,也恢复正经态度,问道:“姑娘怎么知道的?”
晴儿点点头:“是你们小姐提起的。适才我不敢说,怕八小姐她误会,这会儿我且告诉你,以后你们若要再见了那银莲,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夏枝心里讶然,心道银莲不是紫萍的表妹么?照道理这晴儿也该十分礼待才是,何故要这么提醒她们呢?不觉就问了:“姑娘何出此话,莫不是那银莲有啐人的怪癖不成?”
“她说你们了?”晴儿警觉,暗道这银莲可真是会钻牛角尖,赵大太太并未发话,她却已经先收到消息了。不过照此看,怕是已经定下了。这么想,自己将舒季蔷跟丁姀阻挡下来倒是十分恰时的了。
夏枝倒不想在人背后嚼舌根说银莲什么,于是只笑了笑:“这倒没有。你怎么这么问呢?”
晴儿摆摆手:“只你一人知道便好,倘若她真冲撞到八小姐,你也别跟她客气。虽说是四小姐的人,可到底还是从舒公府走出去的,祖根还在老太太那里。四小姐也是明事理的人,何况……她也不是不知道银莲的为人。将她按在侯府,不过是看在紫萍一家的面子上,并非真正欢喜她才从舒公府要过去的。”
夏枝微愕:“银莲本是在舒公府的么?”丁姀不曾与她提起过,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一惊,似乎有了点不好的预感。银莲端是不会无缘无故就跟她们犯冲的,这之间肯定是晴儿有事相瞒。亦或者是主人家都是知道真相的,偏她们这些前来走访的客人被统统蒙在鼓里。她顿时绞紧了袖子里的手,脸上情绪起伏不定。
晴儿暗暗打嘴,话该点到为止,她可是一时多舌了。也怪那银莲,都已经去侯府这么久了,还是一根筋地不肯干休。可千万别坏了赵大太太的事体,不然她可也担当不起。她便顺着夏枝的话,将告诉丁姀的话照样叙述了一遍。只说银莲在舒公府时手脚不甚干净,老太太嫌厌,又想是紫萍的亲戚,按去侯府里倒可行,于是就为这个缘故去的。
夏枝不是呆子,哪里看不出来晴儿是在搪塞自己。偏她是个老实人,见人家不说自然是有苦衷的。大家都是为奴为婢,有些话是不该当他人的面说,于是也不强求再问下去。听了这些倒也够了,横竖只要那银莲不在她们跟前出现就罢。
“啪”地一声轻叩,白子落盘。这厢舒季蔷正与丁凤寅在院子里的棋桌上对弈。两个人都是翩翩君子儒雅温和,胜负是其次,胜在养性。故而对棋盘的优劣形势不甚在意,反而时常眼波交流,揣度各自的心事。
红线抱着一个翠绿晶莹的玉酒壶站在桌旁,谁吃了对方的子,谁便能喝到一盏御窖百花酿。要说谁能在棋桌上吃子能讨得些便宜的,就只有这口好酒了。
但是这局,却迟迟没人下狠手,洋洋洒洒落了大半棋面,就是无人少子。红线也看不大懂,况当春日头暖洋洋的,不觉就靠在身后的梨树上打起了盹儿。
舒季蔷长长地凤眸瞥了瞥这丫头,笑着揶揄:“丫头,你的口水也别掉进我的好酒里头去咯”
红线猛一惊,吓得立马挺直身板把酒壶抱得端端正正地。打开壶盖来嗅了嗅,跺脚嗔道:“七爷你又糊弄奴婢,奴婢不干了。”说着就把酒壶搁到桌子上,挤着眼睛道,“你们谁爱喝便拿去喝……我不管了”
舒季蔷朗笑,大手按在壶盖上,道:“你去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