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衍看她似乎是害羞,便笑道:“我已经吩咐他们准备了你素日喜欢的吃食,还有梨花酿,你曾经说过,梨花酿清甜且不易醉。”说罢,他亲自走到窗边的小茶几上,取了镶琉璃酒壶过来。空气里一下子漂浮着梨花酿那种清醇的香气,叫人觉得气氛一下子松弛了许多。
肖衍亲自倒了两杯,执了一杯递给欧阳暖,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一脚踩在欧阳暖的裙裾上,就势伸手去扶住了她的腰,欧阳暖一阵厌烦,在他失神时轻轻推开,径自坐在了榻上,只留下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便有了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欧阳暖没有理会他,只单手支颌,撑在桌几上。几上早就摆了几色干果点心,她挑起一颗剥了壳的香果,惬意地放入嘴中,缓慢咀嚼回味,忽而一笑:“据说太子府的师傅做的梨花酿,唇齿间留香十日不散,让人如临仙境,是也不是?”说罢,并不等肖衍回答,浓丽眼眸神光耀目,眼中却浮起一丝难以解读的复杂恍惚。
恍惚中回到了那一日。
还是在林元馨面前,她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向林元馨道:“他约了我见面。”
那声音淡然,仿佛是只是一件琐事,不值一提。
当时林元馨听见这话,微微张开嘴巴,那么惊讶的看着她,只觉体内仿佛骤然冰寒生起。
“所以,表姐,你要帮我。”当时,她如是说。
而那时的林元馨,只是在片刻的震惊后,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肖衍看着欧阳暖,只觉得心中涌现出一种难以置信,他是知道欧阳暖对欧阳爵的爱护,爱护到了几乎不顾一切的地步,他不过是截留了欧阳爵的两封家书而已,欧阳暖就点了头,当然他无法理能这样的姐弟情意,可是他很羡慕,因为这世上绝对不会有人为了他不顾一切的。
因为父亲的懦弱无能,他不得不过早担负起皇祖父的期待,从小到大,他不知躲过多少次的背叛和刺杀。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一切都要靠自己,什么亲情友情,全都是欺骗人的东西。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不会有人不计代价来帮助他。
在他的记忆里,欧阳暖的面容永远如同第一次见面的模样,微微上挑的眉,浓密的眼睫,不施胭脂就略显苍白的嘴唇,嘴角总是挂着笑容,可是眼底却那样的冷漠。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几乎是第一次见面,他就注意到了她。但那也仅仅是注意而已,对他而言,世上只有两种人,有用的人,死人。
刚开始,他看着欧阳暖,还是用一种对待玩物的心态,但是慢慢的,她的抗拒她的冷漠,逐渐让他上了心,不知不觉开始入迷。每次看到她,一丝一丝的甜带着火一起混合,渗透进骨血里,和着血液一起流为到心内。他要竭尽全力的忍耐,才能包裹住滚荡不止的深重欲望。
他紧紧盯着她,手指不经意般拈住镶琉璃的酒杯,那美丽的梨花酿微微漾着浅银的光芒,肖衍低下头凝视着,顿觉得有一种冰凉的感觉渗入心中。不由得发笑,她喜爱的东西,也仿佛和她这个人一样,外表温润,内心寒冷,没有温度,正如她的心,永远也温暖不了。
他相信,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人。
端起酒杯,最后一饮而尽。
“你方才在想什么?”
欧阳暖淡淡一笑,仍是低垂垂下头去,踌躇了稍许:“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
欧阳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却没有喝下去,仿佛厌倦一般地将它丢在了一边,笑容展开,恍如桃李:“殿下是想要灌醉我?”
肖衍竟似呆住,蓦的身体前倾,他倒入她的怀中,欧阳暖无法承受他的体重,一个踉跄两人就滚在了床上。
他急促的呼吸簌簌地撩拨在她的颈畔,有点痒,像是什么在撩拨着她的心跳。她的身体被紧紧地抱着,肖衍的手越来越有力,欧阳暖渐渐感到了呼吸因难,她用手撑开,同时侧头,不知为何,他突然叫了一声头痛,便滚到了一边。
欧阳暖微微一笑,关切地道:“殿下,怎么了?”
“不知道,只是头 疼。”肖衍皱着眉,闭上了眼睛,欧阳暖笑了笑,道:“也许是梨花酿太冰凉的缘故,一时不适应,过会儿就好了。”
肖衍只是来捉她的手,欧阳暖却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起身离开。
肖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