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杜丙是格格不入的,发现这点后,蒙特又不嫌麻烦地过来找他。
“和我一起回到属于我们的队伍吧,杜宾。”
杜丙此时扶着希尔顿,把那少年人可怜的、瑟缩着的手指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明明在蒙特恶言相向的时候小主教都还算平静,此时却又在细微的挣扎,像是要逃离他,又偏偏狠不下心一样。
“我还是算了。”杜丙用了点力捏了捏希尔顿的指尖,示意他不要乱动。
“怎么能算了呢?”蒙特看见了这一幕,微微眯起了眼,然后更尽力地游说着他“我知道你是希尔顿的侍从,但看见了你的主人现如今的模样,你难道不害怕吗?如果你是担心受到惩罚,来亚历山大公爵的麾下,我以皇家骑士团的名义发誓,我们一定会保护你安全无虞。”
“谢谢了”杜丙说道:“虽然你说得没错,希尔顿现在的长相委实不好看,可我还是不会嫌弃他的。”
“好吧。”蒙特没有再劝,他只是用一种可怜的目光看着杜丙,“与黑暗为伍是没有好下场的杜宾,我好心来拯救你你却不领情,你之后一定会后悔的。”
言尽于此,蒙特终于不再多说什么,杜丙就目送着他,看他挺直着骄傲的背脊调转白马回到了他的队伍中。
他们两人也回到了隐龙族的队伍中,赫伯王和凯恩公爵都听到了他们和蒙特的交谈,但没人就此安慰希尔顿什么。
由于透支魔法的缘故,所有的隐龙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浮现了为人所鄙夷的特征,兼具光明与黑暗的两极,这就是他们种族挥之不去的命运。
而这样的命运,让他们明白,奚落也好刁难也罢,与他们而言本就是附骨之蛆。这很正常,年轻的隐龙族人需要习惯它。
他们唯一不习惯的反而是杜丙的出现。他让公爵夫人的眼里罕见的噙满了某种滚烫的液体。
她想起了那晚在夜莺剧院看的戏剧,悬崖上的普罗米修斯身上血迹斑斑,他被镣铐所累,虽然永生不死却饱受啄食血肉的苦痛,但一位寻找金苹果的勇士经过了,他毫不犹豫地斩断了普罗米修斯的枷锁。
“赫拉克勒斯。”公爵夫人挽着凯恩公爵的手想到。
返程的时候是个艳阳天,两天后从传送阵内走出,踏上故乡土壤的时候,他们都有些近乡情怯。
街道两旁的风信子花开得很好,馥郁的芳香告诉他们他们的守护是有价值的,但街上却没有一个人在走动,各家各户的门窗紧锁着。
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样子,没有夹道欢迎,没有掷果盈车的场景,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看来我们的事迹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赫伯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他既然是这个大陆的王,对他的子民就总是无限包容的。
他不担心他的族人们会因此而难过,不过还是单独问了杜丙:“你真的不会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