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鲁的母亲尴尬地摇了摇头。
娜佳的脸红了,朝后退了几步。不过她同时也被震惊了。“别说了。你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库鲁困惑了,一脸无辜。“你就是为这来的,不是吗?我为什么不能说这些事?”
对娜佳来说,这当然不行。这些话不是出自她所爱的男人之口,却出自一个男孩子之口。
库鲁图马,一个七岁男孩。
她感到一切都很愚蠢。库鲁心里明白。
“我是萨姆尔,”他坚持说,“我也是库鲁。”
娜佳的身体抖动了起来。“萨姆尔不在了,”她啜泣着说。
转生意味着灵魂所依托的躯体发生转换,就像一个人换衣服一样。只不过是七年的时间。只能是一个孩子。波特已经提醒过她,面对着这样一个男孩子将会很难做出抉择。
库鲁要娜佳领着他站在她身边,他显得很矮小,他因为看不到她的脸而焦躁不安。他尽力挺直站着,双手握着她的手,温柔地抚摸她的手背。“记得吗?你爸爸买的那些滑稽裤子,离脚面有六寸长,走起路来裤角都是飘着的。”
娜佳忍不住笑了,擦掉眼角的泪水。“记得。”
她不想,也不能相信,可是他又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也许他是从什么地方背下来的。
波特坚信他不是。他已经来检验过几次了,检验库鲁的记忆是真是假,检验这一家人是不是为了从娜佳那里骗钱而设计了这样的诡计,总有人会这样做。库鲁知道的事情只有娜佳能够验证。他目前的推测是库鲁确实记得那些事。
娜佳记得更多的细节。“别人对他说什么他并不在意,他还是穿那些傻东西。因为他没有钱。”她看了看这个男孩,“你记得你怎么逗他的吗?你说了什么?”
库鲁开口要回答,但却语塞了。他的脸沉了下来,一脸的狐疑。手伸出来要找他的妈妈,娜佳的泪又涌了上来。
波特沉吟了片刻说:“细节是很零散的,”他说,“经常使得记忆更加零乱。”
“也许我们不应该记得,”娜佳沉思着说,“也许记得过去是一个错误。”
“也许吧。”
娜佳擦掉眼泪,用满是泪水的手摸了摸库鲁的脸。他的眼角有一块很奇怪的胎记。
“怎么会有这些伤痕的?”
库鲁好像不知道,但是波特知道。多年来,他看过很多这样的例子。印度的一个女人在她的前生被谋杀了,被裹在一张草编的席子里活活烧死。于是在今生,席子的图案被永久地刻在了她身上,成为她的胎记。
还有塞米尔法里奇,一个土耳其人。他出生的时候下巴上有一块伤疤状的胎记,头皮左侧也有一个胎记,不长头发,法里奇记得,前世他做过强盗,遭到了警察的围堵,后来被击毙了。法里奇的胎记与警察档案记载的强盗的伤极其吻合。
从胎记可以看出转世的灵魂在前生曾经遭受过哪些身体上的重创。
从萨姆尔的情形看,挡风玻璃被击碎的瞬间,他的脸被严重刮伤。“他死前失明了,”波特轻声地提醒娜佳。
娜佳感到气愤,她当然记得,怎么会忘呢?
“我们能单独呆一会儿吗?”她问道,看着这个她不远千里来看的男孩。
波特很想留下来,亲眼看看这两个人的关系会恢复到怎样一个程度,不过他没有这样做。
库鲁的妈妈马上说,欢迎他到后院去坐一坐,她刚冲了杯柠檬汁,他可以过去尝尝。
这样的安慰可不够,不过波特还是谢了她。他走进后院,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汁,他可以听到汽车的声音,打破了乡间的宁静。
主路上开来一辆陌生的汽车,阿苏里和其他三个人一起坐在车里,波特不认识那三个人,三个人的脸上没有一丝欢迎的迹象。
阿苏里一下车就抱怨起来,“他们是家里派过来的,”他说,“但是我不相信他们。”
三个人里最胖的那个喘着粗气,举起波特的绿皮笔记本,“这很奇怪,外人不应该知道这些。”
波特拿过本子揣好。“有一个男孩子知道前世的事?他看这个本子了吗?”
“是一个女孩子,”胖男人说。
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