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儿,你怎么过来了,哎哟,这么大的肚子就应该好好休息。”段痕水痕疼慕千夜,忙拉过椅子让慕千夜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爹,我没有事情,多走走对我和孩子都好。爹,关于清狂的事情,我想和你说。”
段痕水的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爹,清狂很好,之前受的伤应该都已经康复了。”慕千夜怕段痕水心急,忙道。
段痕水没有预想中的欣喜,沉默了一下,“其实,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孩子是我带大的,他的性子大部分都随了我,天下乱了,他坐不住了……”
他想过,狂儿到现在都不现身,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不治身亡了,一是他为天下奔波去了。
段痕水的话倒是反让慕千夜和郁木崖吃了一惊,原来爹比谁都要明白。
“夜儿,你要怪就怪吧,当年,明知道雪儿的身体不好,我还是出征了,直到战事结束,我才知道雪儿过世已经有大半个月了,雪儿临终的时候交代了,战事不结束,不能传信给我,我回到家中,看到的只有一副棺椁,和已经完完全全冰冷的雪儿的遗体,家里等着我回来,然后再盖棺,那一份遗憾,是永远不能填补的空缺。”
“爹,我明白你的意思。”慕千夜淡淡地说道,太过平淡的口吻,有一种飘渺的感觉。
段痕水看了慕千夜一眼,哎,也罢,他老了,年轻人的事情,他管不了,夜儿一直是一个有主张的女子,她心里自有自己的一把秤的。
“爹,你想夏侯吗?”慕千夜转移了话题,不愿再谈段清狂的事情。
“她救过我,陪着我出生入死,曾经是我的左膀右臂,在我最失意的时候也是她陪着我的,现在她下落不明,我自然不可能不担忧。”
“除了朋友,兄妹,战友,爹难道没有单纯地把夏侯当做一个女人来看过吗?”
“夜儿……”段痕水有些迟疑,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里回答慕千夜的问题。
慕千夜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爹,你说,夏侯现在还活着吗?不管武功有多高,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
慕千夜的话让段痕水的身形晃了晃,夏侯摘星不见了这么多天,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但是段痕水从不曾将她和“死”字联系在一起过。
在段痕水的眼中,夏侯摘星一直是那样强大的一个人,即使是他倒下了,夏侯摘星也是不会倒下的,即使是受了伤,她也从来不会喊一句疼,在段痕水的记忆里,她是一个比男子更加勇敢的女子。
他似乎忘了,她也是一个人,她也是会……
死这个词从段痕水的脑海中晃过,第一次,他为夏侯摘星着急起来了。
即使她不见了二十年,他只会觉得她肯定会在某个地方好好地生活着,她这样性情的女子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一点亏的,即使几个月前她不见了,他一样会觉得她一定有办法应付的,他从没有想过……她会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心,乱了。
慕千夜无声地叹息,反观薛墨白,没挨几天,终究还是坐不住,向慕千夜请了假,往北翼国去了,他说,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大的找人能耐,但是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慕千夜懂薛墨白的痴情,便也不拦着他,由着他去了。
只是爹,什么时候才能醒一醒呢?
原来爱,有时候像风,你感受得到,却无力阻止,无力挽留,它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不是谁能主宰得了的。
像画一样美的庄园坐落在山谷之中,坐落在群山之中,然而再美好,失去了有些人,它就只是一座死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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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庄园的一角,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探头探脑。
很好,没有人!
小宝正打算要跳墙离开,“小宝。”
小宝回头,就看见百里冰正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