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箫逐凝视远方,从牙缝里说了一句什么,传令官没有听清,犹豫了一下小步上前,恭恭敬敬的问道:“殿下?”
箫逐依然没有看他,绝色的青年一双明锐的眼睛凝视向远方,嘴唇几乎有些扭曲的翕动,传令官又听了一会儿,才听清楚自家主子嘴里念叨的到底是什么。
“……这家伙……用这样危险的计划,他到底拿自己的命当什么——!”
第十六章 虎穴之中(5)
箫逐声音咬得极小,这几个字却字字句句都泛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一双平日里或温和或锐利的眼眸如今从深处渗出那么一点近乎血红的颜色来。
传令官服侍这名尊贵的年轻亲王也有四五年了,从来都是看这个青年意气风发爽朗直率,几曾见过他如此?浑身一个寒噤,本能的想逃,却职责所在,不能不说,只好把声音稍微提高一点,第三次扬声,“殿下!”
箫逐一道如刀目光就削了过来,传令官吓得一怔,刚一缩头,箫逐陡然又转过脸去,抬手掩住虚虚掩住眼,这时大家才惊悚的发现,萧逐一手全是鲜血。
“殿下,您的手?!”
“没什么,手握太紧,指甲刺进去了而已。”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一句,他放下手,片刻之后转过来,他向传令官微微低头,“……抱歉。我有这么做的理由。”
说完,他语气一变,冷声下令。
他命探子每刻回报一次消息,维持原状与白玉京的江卫对峙,一旦白玉京稍有异动,立刻攻击!
传令官把消息记下,又看了一眼箫逐,悄声问道,“那殿下呢?”
箫逐仰头看了看天边一轮残月,随手把肩上如同燃烧一般的红色大氅一丢,火焰一般的衣衫堆在他脚下,有种暴烈的美。
他清喝一声,“桥船是否可以随时出动?”
数名将军应声而出,“是!”
“好,调集桥船,立刻待命!”
从前年开始,萧逐就开始秘密制造用来在江面上可以临时架桥的桥船,到现在一共有十艘桥船,足够从大越这边架到对岸。
但是,有这桥船有什么用呢?大越的军队分为拱护京都的龙神军,水军雷神军,以及陆军风神君,为了平定齐州之乱,永州的风神军尽数调了去,没调了去的风神卫也去了春狩猎场,现在根本就没有陆军。
从将军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疑问,萧逐咬着牙轻轻笑了起来,“不用担心……会有军队过来的。”说完,他掉转视线,看着前方横在江面上的白玉京江卫,唇角弯起的弧度带了一丝因为担忧且无处发泄而催生的狂暴。
“至于白玉京么……没关系,他们会有他们应得的教训的——!”
三月初四当晚,一直随驾的沉国定王沉冰引兵做乱,劫太后銮驾,向永州而去,随驾之人中,四品美人史氏失踪——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五的清晨了,萧羌放走了手上的鸟儿,看着手中的纸条在残烛上化为灰烬。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他语气平静的对身后的洛同衣说,洛同衣换了一身嫩红色的深衣,懒懒的靠在榻上。
“这么说沉冰已经过来了?”
“嗯,他和母后一起过来了。”
“我说小羌儿,你就不怕沉冰真的挟持了你母后,给你来一个阵前倒戈?说真的,他真来这么一手,你和我都要玩?儿?完~哟~”
萧羌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细长桃花眼里闪烁着微妙的光彩,“……同衣,莫非你还真的以为,现在的局面,是沉冰和母后一路赶来吗?”
洛同衣一愣,眨眨眼,萧羌微笑,“同衣,你要记住,现在和沉冰在一起的是我母亲。大越最杰出的皇后,父皇登基的时候,设下连环计诛灭赵亭九族,在我登基之时,压制大越朝野的女人。你真的觉得,这样的女人,会被沉冰挟持?”
洛同衣身上陡然一寒,“莫非……”
萧羌点头,“是的,现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的母亲挟持沉冰和他的军队,向这边而来——”
说完,他转身向船舱外看去,天边一线蛋壳青的颜色渗了出来,甲板上有人跑来跑去,旗语挥动,又是一战,即将开始。
“从现在开始,我们专注认真研究自己的麻烦比较好。沉烈善于水战,并不好对付。”
两个人谁都没在意消息里夹带的那个失踪了的随驾史美人,也就是史飘零。
第十六章 虎穴之中(6)
她现在的失踪,就像是一枚风暴中落入海面的小小石子,不被任何人所重视。
但是偶尔,小小的石子,也是能掀起风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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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爆炸从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