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萧琰(韩嫣)见过王主。”萧琰和韩嫣一齐向刘嬿行礼。
城阳王主点头致意:“二少君。”
礼毕,伴读们退向一边。‘没提我是庶孙?’韩嫣偷偷看刘彻,心头一暖:‘这个胶东王,还是蛮体贴的嘛……’
厮认过,刘嬿发现两位学生的眉间都带着层忧虑,不禁奇怪:“阿娇,阿绾,忧之何?”
陈娇指指翠鸟的笼子:“傅,翠翘病矣!”
“且秦医不在,傅。”阿绾在旁补充。
走到笼前观察一二,城阳王主淡淡一笑,用极富特色的清柔口吻慢慢说道:“此……非病,勿用医者。”
“非病?”表姐妹听了,精神都是一振:“非病?阿傅……”
刘彻也好奇地挤过来。
“嗯……”望望垂头丧气的小翠鸟,刘嬿笃悠悠地道:“吾少时于城阳王宫,亦为爱鸟雀之人。”
‘阿傅还会养鸟?’馆陶小翁主赶忙向师傅求教:“如此,以阿傅观之,翠翘……何如?”
“鲁……”刘嬿没有回答学生,反而转向侍女群中的鲁女:“往日,翠鸟……何所食?”她记得长公主女儿身边几个大侍女的分工,饲养宠物这块归这个姓鲁的管。
鲁女急忙立出来汇报:“回王主,翠娘之食乃豆粉、碎粟……”总之,就是些绿豆面、黄豆粉、碎的粟子麦子之类的粮食。
“傅,何如?”娇娇翁主心悬翠鸟,颇为紧张。窦表姐也焦急地看着师傅。
“非病。”城阳王主表现得比前面那次还要肯定:“乃‘虚’。”
“虚……虚?”所有孩子一起晕——好‘虚’的答案!
问题是:一只鸟儿,会是如何个‘虚’法?
明白几个人的想法,刘嬿不介意地笑笑,点点笼边那只兴奋的胖兔子问道:“翁主,侯孙,胡亥兔何所食?”
“胡亥呀……”这个可不好说,种类与名目都太多了,娇娇翁主回忆胖胖兔平日里吃的主粮、零食、点心、小吃,还有蔬菜和水果,有点明白了:“阿傅?莫非……”
“翠鸟,飞于草滩林之间,捕活虫食肉。”城阳王主抿嘴,耐心耐气地解释:“今久食素,此之所谓‘虚’也!”
‘原来是因为没虫子吃,吃得不好,所以才没精神了。’一得到答案,娇娇翁主马上跳起来,火速开始张罗:“虫,虫!从姊,虫……虫?”
“活……虫?”看看表姐,瞅瞅侍女,馆陶翁主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有虫子吗?活的虫子?在这个大冬天?
窦表姐也是愁眉苦脸:‘要到哪儿给宠物鸟找虫子,外面雪花飘呢!’
“阿傅?”两位小贵女一起望向城阳王主,希望刘嬿能提供一个现成的解决方案。刘嬿王主却在此时换了话题:“翁主,侯孙,时辰不早矣……”
‘是啊,是该上课了,可小鸟怎么办啊?阿傅你准定知道到哪儿去弄虫子……’见老师摆明了到此为止,陈小贵女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她这位师傅就这点不好,明明一句话可以解决的事,偏偏喜欢兜圈子,让她们这些可怜的学生干着急费脑子。
努力想,努力想,娇娇翁主突然想起:“谷物,五谷……陈年……生虫也!”之前听宫娥们啰嗦在家乡时的生活,粮食如果存放不当的话就会生出虫子,活生生的虫子。
“尚食,尚食处。”胶东王热心地凑过来,主动献计献策——尚食负责膳食,储存有大量的食品,找他们肯定没错。
“有理!”陈娇翁主冲彻表兄点点头——宣示殿的事,由此揭过。
刚想派人去尚食那儿问,一触及旁边一脸莫测高深的城阳王主,陈贵女又迟疑了:‘看阿傅这表情,难道此间有什么不妥?是……不能去问吗?’
阿娇有点不确定:“可问乎?”
“自然……呃……”才要作保,胶东王刘彻突然想起件往事,当下就犹豫了。
刘彻没正式封王之时,漪兰殿没小厨房,王美人母子五人的饮食都是由后宫大厨房供给的。
有一次,送来的粟米羹中发现了一根头发。南宫公主当时就火了,非要去找尚食理论问罪,却被王美人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