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侍从将他们杯中斟满酒后,指挥使宋安向众人做个手势,笑微微道:“诸位请坐下,宴席开始,望诸位仁兄敞开量喝。”
田知府、汪师爷和众将领先后坐将下来,杯觥交错,开怀畅饮。他们边喝边聊,不觉已过去一个时辰。然而,每个人的脸上已涌上一层红晕,像关公的脸。
这时,在指挥所院门外的一名岗哨匆匆跨进指挥所,打个千:“报告指挥使,守卫渡口码头的兵头儿返回卫所,说有十万火急军情汇报。”
参加宴会的人员闻听此言,无不大惊失sè,手中杯和持筷的手停在半空,姿态各异。
指挥使宋安镇静一下紧张神情,向岗哨挥一下手:“速请他进来说话。”
“小的遵令!”岗哨转身出离指挥所。
时间不大,兵丁小头目与心腹跨进指挥所内。他俩的出现,室内所有赴宴的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过来。
“黑夜更深,你俩不守卫渡口码头,突然返回卫所,有何事汇报?”指挥使宋安试探问。
兵丁小头目迫不及待道:“回指挥使话,大事不好,祸从天降;扬州大队人马已经杀过来了。守卫渡口的兵丁和公差已被围攻,惨不忍睹。”
在场的人闻听此言,酒气已吓得一干二净,瞠目结舌,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片刻,指挥使宋安打破寂寞,问:“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又怎能知道他们是扬州人马?”
“回指挥使话,情况是这样的。。。。。。”兵丁小头目将肚子痛去茅房的前后经过,作了详细说明。最后道,“也是上天有眼,让小的保住一条命。不然,连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此时,指挥使宋安已经镇定自若,思忖好一会,对田chūn秀、汪师爷和众将领道:“根据渡口情况判断,扬州只是派小股人马来江南。”
“何以见得?”知府田chūn秀满腹狐疑问。
指挥使宋安解释道:“根据渡口情况看,如果扬州大队人马打过来,江面上的战船要拉开几里长距离。而他俩所发现的人马,是从长江堤坝上扑向码头帐篷的。而他俩在茅房时,位置紧临江边,并没发现江面上有许多帆船。如此可以证明,那小股人马,是从其它地方上岸的。”
“他们这样做,目的何在?”田chūn秀一头露水,质疑问。
“很简单,他们先扫除我方的第一道防线,以此控制长江水道,打通后勤补给。”指挥使宋安说得会声会sè,“看来水军军营与渡口码头一样遭受重创,有可能水军军营现在已被敌军占领。”
“嗯,下官也这样认为。”汪师爷插嘴道,“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现在扬州大队人马已经上船,正扯帆航行,直奔南岸而来。要不了两炷香时间,扬州大队人马就要上岸,直扑润州城下。”
“有关杀死刘锋一事,只有我们内部人知晓,扬州方面,怎会知道我们的行踪?而突然发兵进攻润州?”田chūn秀百思不得其解。
“卑职认为,我们内部有内jiān,给扬州那边通风报信,才导致小皇帝勃然大怒,发兵进攻,以此复仇。”汪师爷分析道。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深怕内jiān二字落到自己的头上。
大刀李广胜勃然大怒:“谁是内jiān请站出来,我要将他头拧下来当球踢。”
经汪师爷提醒,指挥使宋安和知府田chūn秀也认为军中有内jiān。田chūn秀的目光在众将和大小头目的脸上审视一番,问汪师爷:“师爷,你说内jiān能在我们这些人当中吗?”
“嗯!”汪师爷点点头,以肯定的语气说,“确切的说,凡是去陈家庄参加伏击的人,都在嫌疑之中。只有这些人,才知道内情,如实将情况汇报给小皇帝,才使小皇帝调兵进攻润州。”
“汪师爷,你能指出谁是jiān细,本指挥使立即将他就地正法。”宋安鹰隼般的目光,流露出杀机,在众将、大小头目脸上逐个审视。
众将、大小头目见此,吓得心里怦怦直跳,面部表情也在变化着,由白变红、由红变青。他们知道,通敌之嫌,罪不容诛;轻则砍头示众,重则乱刀分尸,诛连九族。随之,他们面面相觑,彼此猜疑。
汪师爷微微一笑:“指挥使,您叫在下指名道姓谁是jiān细,难度可能要大些;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进行排查,看在场的人自从陈家庄回来,都在干些什么?jiān细便会露出马脚,水落石出,将此缉拿。”
指挥使宋安的目光,仍然在众将和大小头目的脸上睃来扫去,问:“你们当中,除在陈家庄阵亡者之外,还有谁没有到场?”
众将、大小头目互相瞅着,并数着现有人员。片刻,双鞭王勇辉说:“报告指挥使,去陈家庄伏击的人,只有两名公差没有到场。”
“哦!”指挥使宋安为之一振,目光移到田chūn秀脸上,“知府大人,两名公差是您的下属,宋某斗胆问一句,他俩自昨夜回来后,有没有到您那里报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