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麟问:“他什么时候擅离职守了?”
许良年说:“韩小月死的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大运西仓,到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铁麟说:“这事我知道,是本官派他去办差了。”
许良年当然不服气:“那……大人……”
铁麟喊着:“啰嗦什么?快把人给我放了!”
许良年呆呆地看着铁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铁麟愤怒地叫喊着:“怎么?你想违抗本督的命令吗?”
许良年只好爬起身,命令几个衙役:“放了放了,把金监督放了。”
铁麟扭身朝外走去。
许良年急忙追上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铁大人,您别生气,这是误会……实在是误会……”
铁麟没有理睬他……
金汝林从后面追上来,愤愤地说:“大人,谢谢您,要不是您及时赶来,我就落进虎穴狼窝了。”
铁麟回头看了看金汝林,问他:“你现在去哪儿?”
金汝林说:“没打算去哪儿。”
铁麟说:“你要是没什么事,就陪我走走吧,我心里也闷得慌。”
※※※
金汝林跟着铁麟,信马由缰,漫无目标,不知不觉地过了东关浮桥,又来到了古城大街上。与人潮如涌的通州大街相比,这里显得冷清多了。偶或有一两个匆匆而过的生意人,连道路两边的摊贩都懒得吆喝了。土墙蹲着眯缝着眼晒太阳的老头儿,篱笆后面张望着抱着孩子喂奶的女人。再有,便是几只闲鹅伸着脖子羞答答地迎接着远来的客人。
金汝林问:“铁大人,还记得那家小角落酒馆吗?”
铁麟说:“当然记得。”
金汝林说:“要不要去喝两杯。”
铁麟说:“也好,为了救你,到现在本官还没吃早饭呢。”
金汝林说:“那就罚下官请客吧。”
已经到开饭的时间了,小酒馆里却只有一两桌客人静悄悄地喝酒。金汝林头前引路,又坐在了那张靠窗子的桌子上。金汝林很熟练地点了几样菜,又让人拿来一瓶湾酒,亲自给铁麟斟满,郑重地说:“感谢铁大人救我脱出了虎口。”
铁麟笑了笑,饮了一口酒,也郑重地说:“汝林,看来这里已经不是你久留之地了,还是早做打算吧。”
金汝林说:“有铁大人在,卑职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铁麟叹息说:“就怕到时候本官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金汝林说:“有这么厉害吗?难道还反了他们不成?”
铁麟深深地喝了一口酒,咂摸着滋味,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的桌子上多了两个人,一阵嘁嘁喳喳的谈话声引起了铁麟和金汝林的注意,听得出来是江湖上的“盘海底”:
“天有多高?”
“天空生得巧,凡人不知晓,腾云上九霄,问问张果老。”
“地有多厚?”
“凡人地上走,不知有多厚,借来量天尺,方知地多厚。”
“世上有多少人?”
“大哥地上坐,小弟地上行。”
“天地何时起,人从哪里来?”
“天地自盘古起,天为父,地为母,日为兄弟,月为姐妹,人从父母来。”
“天姓什么?地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