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定中语速很快:“好,那你考完就回,我吩咐文森特给你改签机票。”
我仓促地点点头。
斯定中想了一下,又说:“你得处理一下工作,我们可能要回去住一阵子。”
我告诉他说:“我实习期满,最近没有工作,专心复习考试。”
斯定中应了一声:“我明天让人过来运走箱子。”
他转身要走。
我慌里慌张地拉住他:“定中,爸爸情况怎么样?”
斯定中愣了一下,忽然表情就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话,声音有点抖:“不太好,三哥说,医生让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对望一眼,神色都有点慌张。
我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我们回去再说。”
我第二天考lsat,不知道因为心情紧张还是发挥太好,居然提前做完,我直接交了卷,奔赴机场。
行李斯定中已经提前帮我运走。
在长途客机上待了十多个小时后,斯定中在机场接到我。
我们先去医院,老爷子人在住院,情况不太好,再次复发,已经是晚期。
电梯到达十八层的贵宾病区。
在推开病房的时候,斯定中悄悄拉住了我的手。
斯太太在沙发上假寐,闻声睁开眼,露出一个笑容:“小豫儿回来了?”
我说:“妈妈。”
斯太太指了指病房里,又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说:“过来这里坐,先不进去了,老爷子刚刚睡着。”
我在病房的门口,看到躺在床上的老爷子,脸色灰白,身体消瘦,睡得很沉。
斯太太说:“护士刚刚打了止痛药,他睡得好点。”
我们在客厅陪着斯太太坐了会儿,她跟斯定中说:“你们回家去吧,葭豫刚从飞机下来,先休息会儿。”
回去的路上,斯定中开车,我们无声的沉默,又有一种恐惧感涌上来。
车子停在庭院的花园盘道上。
家里是老样子,花木葱茏,屋檐飞角,豪景庭院,一切井井有条,我们在车中对望一眼,斯定中终于说:“我爸爸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都没有经历过那种失去至亲的感觉,因此心里特别的害怕。
我望着他,张张口,说:“好好尽孝心吧。”
斯定中眼角蓦然发红,嘴角一瘪,像是要哭出来,我握住他的手:“别这样,你这样,你妈妈更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