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良正在背政治,一如既往地态度不端正,整个人靠在凳子上很闲适地伸着腿,政治书就架在他腿上靠着桌斗,一会儿翻几页。
“你干嘛?”柳小满小声问他,回手摸摸自己的腰。
那一下给他弄得有点儿麻。
“愣半天了,”夏良把手收回来,在柳小满摊开的书上弹了一下,“想什么呢?”
柳小满的目光随着夏良的手晃了一圈,讲台上郭大嗓子还在说各种有关高考的轶事,班里听得一头劲。
他小声叹了口气,趴在桌上用胳膊蹭了蹭脑门儿:“我突然有点儿紧张。”
夏良看了他一会儿,把政治书收了,胳膊杵在桌上撑着脸轻声说:“那怎么办,抱抱你?”
柳小满埋着蹭脸的动作顿了顿,偏偏头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夏良,心里顿时一阵酸软。
自从那天晚上夏良把话都说给他以后,对他的相处模式就恢复成了从前,该说话说话,偶尔有点儿小动作,但是不提别的。
柳小满明白夏良的意思——我的态度就是这样,就在这里,不遮掩,不隐藏,只等你做决定。
坦坦荡荡的对他好。
柳小满突然很想问问夏良,当时被分手以后,他是什么心情,有没有生气,是不是很想揍他一顿。
但他不敢,想这个问题会让他心虚,还心疼,每次看到夏良在旁边,又觉得自己幸运得不得了,对夏良的喜欢顶着胸口往上翻涌。
这瞬间他确实很想抱抱夏良,不是为了得到安抚,就是单纯地想抱抱他。
像夏良说的那样,他也该勇敢一点儿,表达自己的心迹,不能总让夏良一个人使劲。
毕竟夏良也就比他大一岁,跟他比起来再厉害,也就是个高中生,也有需要被安抚的时候,几天以后也要上考场,肯定也会紧张。
“你不怕么?”想到这里,他小声地问了夏良一句。
“怕倒是不至于,”夏良往窗外看看,“就是万一被秃驴逮着俩人在课堂上抱在一块儿,问起来不太好解释。”
“我不是说这个。”柳小满笑了。
“说什么,高考?”夏良也笑了,重新看着他。
柳小满“嗯”一声。
“你看。”夏良坐起来,往他背上拍了一下。
柳小满跟他一块儿靠在凳子上坐直。
“咱们班里六十六人,算上理科二十五个班,光我们学校就有一千五百多个学生要高考,十四中的学生要翻一番儿。”夏良的手指搭在桌沿上轻轻敲了两下,“把好学校烂学校匀开,按照每个学校两千人来算,全市的高中加一起,刨掉保送的弃考的车祸生病乱七八糟考不了的……三万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