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
“那你天天去酒吧干什么?”
她一笑:“打工。”
他差点笑出声来:“呵呵,去打工,我怎么没想到这上头去呢?”
她也抿着嘴笑,大概觉得自己的包袱抖得很好。
他问:“你husband不会也在那里打工吧?”
“不是。他是去我们那个城市开会的,住在我打工的那个酒店,晚上没事就到楼下的吧里来喝点东西。”她指指几个正在用电脑的人,“喏,跟他们一样,带着手提电脑,边喝边上网。”
“我刚才还在想怎么有人在酒吧用功呢。”
“他们都是住在这个酒店的人。”
“你husband刚好住在你打工的那个酒店?”
“嗯,他第二天有个presentation(报告,汇报),正在那里修改他的PowerPointslides(幻灯片),想往里面加个短片,但总是弄不好,我就自告奋勇帮他弄好了。”
“你是电脑高手?”
“也不是什么高手,在大学读书,经常要做presentation,谁不会整整PowerPoint?而他是个医生,平时都是跟手术刀打交道的,当然没我会整。”
“那你们是美救英雄,不是英雄救美嘛。”
“应该说还是英雄救美。”
“为什么?”
“他不是老美吗?”
“呵呵,是这个意思。”
她喝了口酒,说:“我帮他加短片的时候,发现他的presentation是关于乳癌的,就问他是干嘛的,他说他是医生,癌症外科,专治乳癌的,来参加一个乳癌研讨会。我就说我妈是乳癌去世的——”
“就这样认识了?”
“嗯,就这样认识了。”
他感觉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大概是提到去世的母亲有点伤心,便很自觉地打住了。
跳舞的老白已经把云珠送回到吧台边,她正在东张西望。
他催促说:“快回那边去吧,她在找你。”
Grace端起酒杯,往吧台那边走去,云珠向她迎过来,两人站住了说话。
他远远望去,看着两个穿袒胸露背长裙的亚洲女人,身材差不多,就是云珠比Grace高一点,但Grace的胸好像比云珠高一些,衬托得云珠有点单薄。灯光下,云珠的皮肤显得有点惨白,而Grace的黑皮肤却显得很健康。最大的差别应该是在神态和气质上,云珠给人的感觉很不自信,满脸都写着“为什么没人来追我,为什么啊,为什么”,而Grace却显得很淡定,有种“世界崩塌于面前又与我何干”的冷艳。
那天的形势一直持续到他们离开时都没怎么改变,有人请Grace跳舞,但没人请云珠跳舞,也没人为她俩点酒。他一气之下,把侍应生叫来,点了两杯酒,送给吧台边的两位亚洲女士。
十点多的时候,两个女人结账走人,他也赶快向侍应生招手,准备结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