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怕!”她这才泪如雨下,挨在他身边坐下。
伸指轻压了压她红肿的唇,好像真的破皮了,正想说话,却被她双手捧住,小脸干脆埋进他掌中呜呜恸哭。
“你轻些哭,先喘口气。”他拍拍她的背,怕她哭到窒息,将手撒开,又不由一怔。
满掌清泪,像是漾在他心里。
怔愣间,婵娟又抱住他一只手臂,脸颊倚在他肩上,衣衫被泪水打湿,凉凉地贴在肌肤上。
唉,他现在穿得可不多啊,早晨又有点凉。
知道她所受惊吓大大压过天生的羞怯,即使偎在男人身侧也不在意了,他纵是不自在,也只能忍了。
“他亲我……还在我身上又摸又咬,好……恶心!”婵娟哭了一阵,总算有些平静下来。
屈恒强压心头怒火,勉强笑道:“其实呢,咳,我当初也是这么被人强亲了去的,只要不放在心上,日子久了,总会慢慢忘掉。”
“怎么会?”她忘了流泪,惊讶地望向他。
他有些窘,别开眼去:“是真的,而且,我被欺负了去,不能打也不能骂,还得给她医病。”想当初真是万分惊险,差点破了他的童子身,每每想起都不由有些后怕,不比婵娟好到哪儿去,真是同病相怜,同病相怜啊!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婵娟好奇不已,已经忍不住想笑了,师父也有那么糗的时候?
“很久很久以前啦,我像你这么大时。”唉,他可怜的少年时光啊!
“你武功这么好,怎么会给人……欺负?”她的小脸埋在他肩上,暖烘烘的颇舒服。
“呃……她喝醉了,又生病发热,我……我没提防。”从此,他差不多是见到她就望风而逃。
咦,她在咕哝什么?啊,八成是“师父好可怜”之类的……他苦笑,要不是这次意外,也不必翻出这些陈年旧事来慰她宽心。
“小时邻居的阿牛哥亲了桃花姐一下,桃花姐后来就嫁给他了。”她小声嘀咕。
那是两情相悦,和这件事没关系!
“这可不一样,被人欺侮一次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自动送上门给他欺侮一辈子?”那岂不是要清白的好姑娘嫁给登徒子,而他,就得娶那个霸王硬上弓的女子以示负责?这还有天理么?
“是谁强亲你?”她忽然瞪大眼,口气怪怪的。
这个……怎么能说?事关女子闺誉和他的自尊,不能说啊!
“一定是哪个病人喽。”婵娟有些沮丧,松开手臂。
眼下最佳秘技就是——装聋作哑、文过饰非、避重就轻……奇怪,他那么心虚做什么?
婵娟抹掉眼泪,将屈恒从地上扶起,又转过身,后背贴在他胸前,稍微蹲身,将他背起来。
“婵娟……”他有些心惊胆战,生怕压断她柔弱的身子骨。
“这次轮到我背你。”她轻道,她毕竟习了武,这点力气还是有的,“你不要放手。”
屈恒怔了怔,柔声道:“好,这次你背我。”她的背纤弱而温暖,好生舒服。
晨风轻轻扬起,他的黑发拂在她鬓边,有些痒痒的。她的脸慢慢爬满霞晕,一步一步朝村庄走去。
“哎,谁一大早跑来敲门?”陈老汉疑惑着,哪个短工跑回来了?不会吧,他在家,谁那么不怕死偷懒溜来向小凤献殷勤?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老脸。
“你们是……”陈老汉惊叫一声,“哎呀,你们不会被打劫了吧?一个眼睛肿肿,一个连衣衫都被扒去,好可怜好可怜,快进来!”
屈恒与婵娟面面相觑,还未回过神,就被拉进院中。
“咦,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让姑娘家搀着?啊,对不住,你生了病?我老眼昏花,没看出你脸色不大好。”
“我师父受了伤。”婵娟细声细气解释。
师父?不会吧,什么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