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任务更加简单,只要灌好水泥沉入深海,便可高枕无忧,然而……
廖伯贤每每想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总忍不住朝地上猛掼一只茶碗。
“明明已经死了,你怎么会弄丢咧?”
“我做掉他之后,装进了袋子,然后,然后就靠在围墙根下,”大只狗识趣地朝后躲闪几步,“那时忽然想要吸支烟,提振下精神,一抬头,刚巧看到围墙上白底红字写着严禁烟火,我想着不可以在这里吸烟——”
廖伯贤冷哼一声,“敢杀人,不敢随地吸烟?”
“不一样的,贤哥你忘啦,这烟花厂半年前不就是被咱点燃炸掉的吗?我想着还是小心些好,说不准空气中还浮着火药粉末,万一被我一根烟再炸了咧?”
他小心翼翼地靠前几步,食指摩挲着茶台,语带讨好。
“这厂子如今可是咱喜福会的财产,为了帮会,我不怕累哦,所以就决定躲去远处抽。大概跑了半个多山头吧,等我吸完烟回来,远远就听到有声响。还好我机灵,躲在树后定睛一瞧,夭寿咧,居然有辆单车,正驮着装恩哥的袋子跑路。”
廖伯贤握紧茶杯,指尖攥得发白,这段话无论听过几次,他依旧会动怒。大只狗见他脸色不对,赶忙辩解。
“贤哥,你信我,我有追,真的有追!我一路狂飙,但是那人骑得好快哟,他、他、他——”大只狗弯腰蹬腿,连说带比划,“那人见我追他,不停加速,最后直接站起来蹬。哇,哪吒一样,踏板简直要蹬出火星子。而且他又是下坡路,我哪里追得上。等我想起来开车去追的时候,单车早就驶入大路,无影无踪了。”
廖伯贤不开口,大只狗搓了搓后脖颈,只能自己把话接下去。
“其实,我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偷这个。况且大半年过去了,外面也没什么风声,当地的条子似乎并不晓得这件事。搞不懂那人到底想要怎样。”
“会不会是那个厂长?想要藏起尸体,借此再敲我们一笔?毕竟知道时间地点的只有他。”贤哥猛地盯住大只狗,“你当时有看清脸吗?”
“那个,”大只狗腆着脸笑,“我没追上不是……”
见贤哥伸手要打,他赶忙补充,“不过我看见背影了,再见到一定能认出来的!”
“背影?”
“对,背影有些熟悉,呃,硬要讲的话,有点像我阿伯诶。”
“又像你阿伯,”贤哥气急败坏,揪住他衣领捶打,“哪个都像你阿伯,李大金也像,厂长也像,你到底有几个阿伯?!”
大只狗一面躲闪,一面小声嘀咕,“没办法啊,我家香火旺,阿伯自然也多啊。”
“等下,李大金这名字好像有几分耳熟,”贤哥跌回座椅,重新端起茶盏,“没记错的话,那个厂长也姓李,名字里好像也带个——”
“贤哥,靠北啦!”
正说着,把门的小弟突然推门而入,大着嗓门喊嚷。廖伯贤被他一吓,茶水泼了自己一身,连忙掏出帕子来擦拭,“干,说了几次了,不要把我名字跟脏话一起念,你有话好好讲。”
“大佬、大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