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要学?”
“啊?”王株又懵了。
李呈一脸无语的道:“湖州学子皆是如你一般蠢笨么?这个问题有思考的必要吗?你做水利官,需要精通水利工程,那当然要学了。”
王株睁大了眼睛,觉得好有道理哦,但是却为什么感觉如此陌生。
湖州文人们也同样是如此,听起来好像无懈可击,但为什么就是不对味呢。
楼上,端王深吸了口气,道:“本王这皇侄,可是将本王都给问住了。”
茂青房也是点头,道:“其实此理谁都知晓,水利官自然要精通水利,然皆是为官之后修习之。在为官之前修习,倒是听着新鲜啊。”
“然而,却似乎理所应当。”端王道。
“嗯。嗯?不,不对……”
茂青房想到的,楼下的王株也想到了,忙道:“殿下此言差矣,为官者,理应心怀万民,以德论之,若德行有亏,又何以为官?殿下竟以技能而论,岂非本末倒置?”
他真是说到点子上了,宁国取官员自然是首重德行。其实科考大部分考的都是德行,而德行是否合格,当然是看你对儒学的理解程度。
理解程度越高,自然就更加深明其义,德行自然也高。
众人皆点头,正是如此,还是王株厉害啊。
而台上的李呈却是轻蔑一笑,道:“依王兄之见,朝廷官员,皆是有德之辈?”
“!”
这一问直捅心窝子。
谁敢这么说,谁又能这么说?
文人们每天对朝廷各种非议,对官员更是毫不留情的痛斥,尤其是如今的宁国,奸臣当道,以至民怨四起云云。
他们不敢骂吴刚,但是普通官员还是可以骂的,天天骂得唾沫横飞,而你现在却让他们说朝廷官员有德?
有个勾八德。
王株脸都白了,而湖州文人们也同样如此,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冲击着他们的大脑。
朝廷取仕,一向如此,德行为先,然而如今的朝廷官员,贪的贪腐的腐,怎么看都与德行无关,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李呈甚至都不需要摆事实讲道理,只一句如今官员是否有德就足以推翻了。
可如此一来,他们读书又是为了什么呢?这是信仰啊,可是崩不得。
“也并非所有官员皆如此……”
有人开口,但话说到一半,声音都小了下去。
不是所有官员皆如此,但那又如何,大部分官员皆是如此,这说明什么呢?
“官员当然须有德,否则便是祸国殃民。然而是否有德,又凭何而知之?因为他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因为他策论作得天花乱坠?”
李呈轻笑,道:“谁能告诉我,这两者之间有何必然联系?王兄,我记得湖州此前府衙审过一起杀妻案,是也不是?”
“是……”王株冷汗都下来了。
李呈说的这起案件,其实也很普通,就是一颇有名声,口碑也非常好的举子,所有人皆赞他为人良善,然而却因一件小事将其妻子残忍杀害。
案子是由茂青房亲自审的,越是深入,那举子丑恶的一面越是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李呈拿此案来举例,王株自觉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