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谈话成了我和姜老师之间的秘密,他不说,我当然也不可能主动说出来。
只是,我的心底突然绷紧了一根弦。
我知道,就在姚忆的周围,有一个人正不怀好意的注视着她,时刻准备抓她的小辫子。这个人动机不明,手段未知,防不胜防,这样的情节和感觉是如此的熟悉,让我忍不住的想起了当初处心积虑利用自己的表弟司祺来挑拨和陷害我们几个的徐慧。
十月份的时候,我在学校对面的小区租了一间一居室。
一中每天晚上十点半准时熄灯,就连高三也不例外,走廊里还有舍管来回溜达查寝,如果发现有谁说话或者用手电和充电台灯看书,就会扣分。这一毫无人性的野蛮校规大大缩短了我们的学习时间。我的家距离学校太远,坐地铁需要倒三班,中间横跨好几个区,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
搬家那天,姚忆、杨絮、彭姗姗、迟早都被我叫来当苦力,迟早负责帮我扛那两大箱最重的书,累的气喘吁吁,甫一进屋就把箱子往地上一扔,随着“咚”的一声闷响地板都上下颤了一颤,整个人横尸在沙发上冲我嚷嚷道,“你这里装了铅块是不是?怎么那么沉啊!”
原本空空荡荡的屋子瞬间变得充满了“人气”,大家坐的坐躺的躺,我则负责从冰箱里拿出饮料分给他们。
“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安全吗?不怕有坏人?”彭姗姗四下打量,担心的问道。
“有什么不安全的。”我说。随后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话——因为我最好的朋友,恰恰就是最坏的“坏人”。
中午,我开火炒了几个菜给他们吃,平时在家里就时常给妈妈打下手的杨絮也来厨房里帮忙。她切菜的时候动作熟练,切出来的丝细而均匀,一看就不是一日之功。
“好漂亮。”干活的时候我撸起了袖子,杨絮因而注意到了霍思燕送给我的那条刻着名字的钛钢手环。
自从戴上它后,我便再也没有摘下来过,亚菲的和曼卿的我都已经送给了她们,当时两个人都是一边欣喜一边忍不住心酸,戴上之后反复打量爱不释手。
倒不是因为这礼物多么价值连城或者精美绝伦,而在于它的意义,在于赠物人的心,在于这上面的字是她一笔一划亲自焊上去的。
“嗯,朋友送的。”我的语气中透着一股难掩的兴奋与得意。
“是……Shirley?”
我蓦地一惊,有些结巴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迟早一直在盯着你的手环发呆。”杨絮把头发挽到耳后,笑得云淡风轻,“我再联想到那天在音像店里迟早的反应,就猜到大概了。”
厨房里顿时静默了下来,我们谁都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直到姚忆蹦蹦跳跳的推门进来问我们还要多久,杨絮嗔怪的说,“不动手就知道催。”然后端着刚刚出锅的可乐鸡翅走出厨房,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说不出有哪里不对,就是觉得隐隐的不安。方才杨絮神色间透露出的对迟早的关切便是所有不安感的源头。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从心底跳了出来。
会不会是杨絮写了那封匿名信?毕竟,她喜欢迟早,这是我一早就看出来的事情。
这种猜测甫一冒出来,我的心底就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杨絮和你关系这么好,你怎么能不相信她的人品?你怎么能这样怀疑她?
我用力甩了甩头,强压下所有的猜测和疑惑,端起刚刚出锅正冒着热气的蚝油生菜推门走了出去。
第七十章 男祸水再掀波澜(2)
距离杨絮承认自己喜欢迟早已经过去了一年多,这几百个日日夜夜里,我亲眼看着他们狗扯羊皮的开玩笑,态度自然的就像死党哥们儿般瓷实,毫无暧昧或者芥蒂。迟早和姚忆黏糊油腻的时候,杨絮就算在场,脸色也一直是淡定如常,正是她的态度,让我几乎忘记了她心底也悄悄藏着这个男生的影子。
我不想,也不能继续追究下去,因为我害怕事情的真相真的如我设想的最糟糕的样子,到时候我只会把自己逼到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我永远不会忘记当霍思燕背叛程亚菲,跟司祺在一起的时候,我气愤的与她决裂,其实回到房间里蒙头大哭。如果那封匿名信真的是杨絮写的,我是不是又要为了姚忆再失去一个重要的朋友?与霍思燕之后能够和好,多少有些阴差阳错,是她当时遭遇的种种伤害与挫折让我的心疼与不忍最终战胜了气愤与失望,可是又有多少个阴差阳错能够适时应景的出现在我们的身上,抵消与化解彼此的犯下的错?
只要一想到可能冒的风险,我便对面对这一切心生胆怯,失去了探究的欲望。
我们能够相处的时间只剩下不足一年,我只想糊涂一点,平平稳稳开开心心的走过这段日子,不想再横生枝节。
然而,霍思燕的出道对于迟早的情绪所造成的影响并没有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