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阳宫正殿,小豆子第一次穿上大总管的朝服站立在龙椅旁侧,言明君王病中,向朝臣宣布散朝。
成万州喊住小豆子:“据老夫所知,皇上不仅仅只是病重那么简单!甘全宫秘不发丧,请窦公公给朝臣一个交代!否则,不能散朝!”
话音刚落,又有人附和。“对,今儿见不到皇上,我们就不散朝!”
朝堂一阵骚乱,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局面一时无法控制。小豆子哪里见过这阵势,局面一时无法控制,抓耳挠腮,重复着一句:“皇上确实只是生病,请各位大人散朝!”原本顺理成章的事情临到自己身上怎么变得迥异不同,寸步难行。
“散朝也可以,除非让老夫去甘全宫吊唁!”成万州一口咬定。
马宗耀拄着拐杖,来到当中说话:“兹事体大,请成太尉慎言!切勿混淆视听!”
“是不是混淆视听,丞相大人和老夫去过甘全宫一看便知!”
“有人擅自做主秘不发丧,分明图谋不轨,掌控朝政!”有数个声音在人群里煽动不满情绪,说着类似的话。
成万州率着一部分党羽,走出正殿,欲闯进后宫。一群人刚到正殿大门口。台阶上走来一女子。青丝如墨,高挽竖起,佩戴着皇后专用的凤冠,九龙四凤在晨曦之下金光熠熠,随着清风微微颤动,活灵活现。披帛顿挫,双袖抖擞,莲步从容,步步生威。她身后的左右跟着两个宫女,两人捧着长方形的托盘,托盘上盖着布,一个明黄色,一个猩红色。宫女的身后则是排列整齐的数纵卫士。
“成太尉,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甘全宫探望皇上!”
“成太尉是在揣测皇上有个万一吗?”言语犀利,目光如刀锋。
成万州一瞬不瞬地望着穿着皇后朝服的女人,侥幸地想着从女人的神情中获得关于君王生死的讯息。“皇上生病,朝廷重臣探望原本情理之中,更何况老夫有要事面圣!”
“就是真有成太尉认为的万一,还有八个皇子在,自然也会有圣旨在。太尉的赤胆忠心,小女子赞佩!但不合乎本朝律法,不近乎礼法的事情,还是不可以!我劝太尉一句,稍安勿躁!”脸颊微侧着,下颚向上抬起,周身张扬着威严。“既然有要事,成太尉请随我进大殿说话!”
“你是何人,老夫为什么要同你说话?”
“成太尉不会认不出皇后的朝服吧?”
“皇后更加不能干涉朝政!更何况还没有行册封!”
“太尉说得极好,我可是还没有行册封,那么小女子就不用担着后宫干涉朝政的罪名!”仕芸面容平静,舒缓地走到大殿前方的中心。
朝臣陆续回到大殿,规矩地站在两旁。成万州只好跟着进去去,立于右侧一列最前位置,与文官之首马宗耀面对着面。“眼下,应当立即册立太子。”
“太尉大人刚才不是说了,皇后不能干涉朝政,立储之事还是等皇上病好了再同诸位大臣商议!”
女人的伶牙俐齿让成万州难以招架。“今天我们见不到皇上,就不散朝!”
朝堂一阵哗然,私议不绝于耳。仕芸冷眼观察。
“成太尉说的‘我们’不包括微臣!没见到太尉问过谁?依微臣看,
还是用‘我’字比较合适!”马宗耀出面说话,很大程度上稳住动荡的人心。
“徐小满,你敢当着朝臣的面,说皇上没有殡天吗?”成万州妄自尊大,目空一切地叫嚣。
“成太尉可能还不知道,母后还留下了懿旨!”仕芸将手按在红布托盘上面。“这里有没有关于我的懿旨,不得而已!毕竟母后已经将凤印传给了我,皇上也是几次催促过行皇后册封,然而,民间尚有守孝之说,新丧虽过,但我心不忍。母后曾说过,如果太尉大人有异议,即刻请出这三道懿旨!”
有人站出来帮腔。“你别在这里假仁假义,假模假样了?天知道,皇上是不是被什么所害!”
仕芸端相着说话的人,二十岁上下,甚是年轻,但是官位的品级却不低,正四品。“你是谁啊?”
“我是!”说话之人气焰嚣张,官名未呈报,只是说出姓名。
“黄口小儿,你不说,我还真是没有认不出你是谁?”仕芸边说话,边揭掉托盘上面的黄布,拿起宝剑。回峰一剑,当场刺死。迅雷之势,身姿曼妙却似轻舞。回峰一剑是赵家剑法的灵魂技法之一。仕芸曾跟着赵丰年练习过,当时被奚落成依葫芦画瓢,不想今日大显身手。
顷刻间,大殿又是一阵哗然。可是太尉长史黄行的儿子,三公主珏儿的夫君,当朝的驸马。
哗然声音中,仕芸故作惊讶。“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驸马爷吗,好像还和成太尉还沾点亲吧?”
“你?!”成万州望见外孙女婿毙命,抽出佩剑发难。“朝廷大臣岂是你小女子说杀就杀的?就算你是皇后也没有权利随意杀朝臣!看老夫如何收拾你!”说着话,人向前冲过来。
登时,大殿的两侧奔跑来卫士,黑压压地一大片,将龙椅左右包围住,严密地保护起来。
这时,仕芸泰然自若将带血的宝剑放回托盘,朝着小豆子使眼色。“先皇离世时,将自己多年使用的佩剑赐予蓉贵妃,上可斩昏君,下可除奸佞。蓉贵妃遇难时,又将尚方宝剑赐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