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拿这般鸡零狗碎的小事去烦恼皇上?”文臣到位,下一步就是武将的调配。君王并不轻松。
“总不能不了了之,必须还以颜色!明儿,请安的时候,我们把绿丘喊来,当众审她们,直接把她们拿到静心苑去?杀鸡儆猴!”
“绿丘审什么?她已经不是静心苑的人了!死了几个畜生,就已经谣言四散,人心浮动。如果再伤到几个嫔妃?死上几个宫女,岂不是授人于把柄。”
“那怕什么?谁不听话就打谁,谁敢作乱就杀谁?我看谁还敢!”
“你那里割麦子呢?不是打就是杀,只能怨气升天,人心离散,久了,包括皇上在内的天下人还不以为新皇后不是无能就是无德。”
“子欣,去通知各宫嫔妃,特别是没侍寝过的那些低品级的一并都请来。另外荌妃你啊悄悄通知郑嫔她们几个明儿千万别来迟了!包括你自己……”仕芸望见安晓露出的裘衣的花色领口,说:“穿得素气些!太后才走几日?”
“姐姐,你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定要挫一挫她的锐气,保证她不知道是我们做的?”
仕芸忍无可忍,动了怒,几乎是在吼:“她们坏了宫中的规矩,我们再不按照规矩做事情,那不是和她们是一丘之貉。后宫没有规矩,岂不是大乱?!”
安晓条件反射跪身,习惯性地请罪。仕芸没有气力细致说,亦是看透与她讲不明白,只求她不要惹事,生是非。
刘美人来时,正望见安晓跪在地上,与上座的人相对无语。仕芸稳坐在上座,柔美的脸庞满是怒色,目光如刀剑。
坐了半晌,刘美人闷不做声,仅仅听着别人的谈话。仕芸猜出她有话不便说,就支走安晓。果然,屋中无了闲杂人。刘美人开口,主动请缨调查苏妃宫里牲畜被投毒的案子。
一刹那,仕芸心潮翻滚,说不清,道不明其中的滋味搅得人思绪凌乱。木讷的刘美人哪里有能够审理案子的本领?刘美人自知,所以不好当着安晓的面提出,免得惹来奚落。她明知无能为之,却大胆说出来,主动担当重
任,无非是知恩图报。如果没有仕芸当初的斡旋,刘美人是无法得到苴儿的抚养权。皇子是嫔妃的脸面,更是后半生的依靠。谣言不止,除了郑嫔和安晓,大多数的嫔妃冷眼旁观,平日里胆小怕事的刘美人却选择挺身而出,极力维护自己。患难处才见真情。一股暖流穿越心脏,涌向身体各处。
与此同时,仕芸突然发现自己在用人上面始终徘徊在量才适用的误区。古语云:骏马能历险,犁田不如牛;坚车能载重,渡河不如舟;舍长以求短,智者难为谋;生才贵适用,慎勿多苛求。直至今日,仕芸方才参透最后一句话的深意,苛求不但指其才,亦是指其心。宋妍虽有才,但异梦离心。她的所做无非是在苛求其心,难得其才。而刘美人呢?骏马犁田虽不如牛,但恰逢春日,也能播种;坚车渡河虽不如舟,但危难时,也能飘过河去。
子欣听到刘美人愿意分忧,心里一阵高兴,特别吩咐小宫女端来些新奇的点心,又沏了上好的茶水。
大段沉默后,仕芸才说话:“再好不过!需要什么帮手,我指派给你?”
“不用,我有。”刘美人淳厚,说话直来直去。
仕芸一边摆弄着插在花瓶里的桃花,一边嗅着花朵的芬芳说着话:“无论查出什么,只和我一人说,不能让第二个知道?”
“其实,我那外甥已经都查明白了。但是他不方便找姑娘说,只告诉我。我想了又想,不敢不说……才来的!”
谈话到了机密处,子欣马上回避,守在门口。
刘美人的外甥自然是吴青山。仕芸凭空又增添了一份喜悦。“都说外甥像舅舅,一点不假!我看着你这外甥将来说不定能超过他舅舅!”刘大人是刘美人的兄长,吴青山的舅舅,现已位列九卿。九卿之上,那便是三公。可见,仕芸对吴青山赞誉有加。
刘美人赶忙行礼。兄长越级提拔,绝不是偶然。据说,君王听到枕边风,才下了决心。“谢过姑娘的夸奖!姑娘对刘家的恩情,我们不会忘记!”
“都是皇上的恩典!不要谢我,尽心为皇上做事情就好!”
“姑娘说的是。”刘美人欲要道出真相。
“刘美人先不说,让我来猜猜看!”仕芸用食指沾了茶水写下一个“德”字。
刘美人点头,拿着崇拜的眼神望着对方。“姑娘猜得真准!倒是我……多事!还请姑娘恕罪!”
“猜测是不能定罪的,但是有了真凭实据就不一样!”仕芸肯定着吴青山的行为。
刘美人误解意思,怕惹是非,吓得跪到地上。“她也是无心,姑娘看在……还是算了吧!”
张力本是吴青山的顶头上司,又是徐家的女婿。亲戚关系不提,马仕荣为了心爱人,苦守十年不婚配。仕芸怎么可能轻易动大哥的心上人,那不等于兄妹关系决裂吗。刘美人不晓得这层关系,所以担心德贵妃因此受到责罚。
“我有分寸。”仕芸命子欣取来套金装头饰,赏赐给刘美人。
刘美人感觉赏赐过于贵重,一再推辞。子欣热情地捧着头饰,一路恭送着她回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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