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口花茶之后,朱皇后定下心神,故作不经意地问起关长风和冷香的事。
“这么说,太子已将冷香收入房,是不是该封她个什么夫人,或赐她一个较大的院落还有奴仆?”
这真是匪夷所思!昨天她明明瞧见那丫头喝下毒酒,怎么今早她和太子都安然无恙?该不会陈坤献上的“食人妖花”根本没作用?这没用的老家伙!朱皇后暗自诅咒。
她对关长风酷似关元祯的面容又爱又恨,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驾驭这个长子,心想不如毁了他以除后患,因此藉由冷香当毒饵以诱杀关长风,再将冷香以及“驭奴馆”一举歼灭,没想到竟然功败垂成。
“不劳母后费心,儿臣并无将冷香收入房的打算。”关长风蛮不在乎地说着。
这倒让朱皇后有些讶异。 “为什么?太子显然对冷香深感兴趣……”
关长风不想太快承认自己的心意,省得朱皇后再次对冷香下毒手,他只能暂时做个负心汉——至少在朱皇后面前。
“不瞒母后,儿臣只想尝尝冰山美人的滋味,对冷香只是一时兴起!”他故意说得轻佻,似是存心玩弄冷香。
“所以太子对冷香不是当真的?”朱皇后半信半疑,她一向难以掌握这个长子的心思。
“怎么可能当真?那女人根本不懂床第之趣,死板板的,不如儿臣那些小妾来得风情万种…
…”关长风毫不掩饰对冷香的嫌弃,脑中却不断浮现昨晚她在他身下的媚态。
他艰难地吞咽口水,强迫自己说出无情的话语。 “还是让那丫头继续当儿臣的护卫,等到儿臣腻了,再将她赶出宫。”
“到时只怕太子舍不得……”朱皇后故意出言相讥。
关长风却信誓旦旦地回应, “不可能!儿臣有预感,这天不会来得太晚。”
“那么,到时将冷香交由本宫处理可好?”朱皇后试探地问着,关长风豪爽地应允,却不着痕迹地为冷香留了退路。
“不过,母后别太为难她,毕竟恩爱一场,而冷香又是御赐的二等带刀护卫,儿臣怕父皇怪罪下来。”
“到时本宫自有分寸。”朱皇后这才稍稍相信关长风的话。
第七章
走出'宣仪宫”,关长风只觉浑身无力,好似刚打完一场艰难战役。每次和母后相处过后总有这样的无力感,而且越来越甚。
虽是自己的亲娘,但他总觉得无法与她亲近,自从他六岁之后。
据父皇所言,母后发生了一场意外之后性情大变,要他们兄弟俩多体谅她,但他觉得母后变的不只是性情,整个感觉都不对劲。
他从未和任何人讨论此事,却始终无法忘记当年所见到的景象,怀疑一直存在心里。直到这两年遇见武劲,才暗中查访此事,想澄清心头的疑虑,而昨夜的事,越加深他的怀疑。
没有一个母亲会如此狠心,千方百计想除去亲生儿子,除非她不是……关长风不愿再想下去,那将会掀开惊天动地的风暴——除非找到明确的证据。
满怀心事的他慢慢踱向御花园,在回“清和宫”的途中,恰巧遇见父皇。父皇让护卫们退得远远的,独自站在湖心亭远望,那背影是如此地孤寂。
母后性子变了以后,父皇的脸上便鲜少出现笑容,感觉也越来越孤单,难道父皇知道些什么?
关长风让护卫免去礼节,悄悄走到关元祯身后。
“难得父皇这么好兴致,让儿臣陪您赏赏风景吧!”
“皇儿,你来得正好!”见到儿子。关元祯显得欣喜, “你瞧,这湖水似乎快结冰了……”
“是呀!约莫今晚就要下雪了……”关长风极为敬爱父亲,他不只是位明君,更是个慈爱的父亲。
“今年百姓们应该能够丰衣足食地过新年吧?”关元祯感慨地说着,神情有些疲累。
“父皇如此疼惜百姓,是天下人的福气。据儿臣所知,今年各地粮食丰收,各个地方官也依照指示发放粮食和冬衣给贫苦人家,百姓们不致挨饿受冻。”
“嗯,朕甚感安慰。”关元祯转向长子,称许地说着: “等你继位,也要继续以苍生为念才是。”
“父皇正值壮年,离儿臣继位时间还很遥远。”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这么说,关长风有些惺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