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觉得年长了卫南熏将近十岁,怕小姑娘会介怀,现在倒好,直接被人点在了台面上。
他以往便是对着先皇,都能肆无忌惮地将敌人的首级八百里加急送回去。
而现在,到嘴边的重话,生生被他憋了回去。
卫南熏心都在一跳一跳了,这大概是裴寂长这么大,头次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吧。
她生怕他会不管不顾地拔刀,使出吃奶的力气挡住了还没过够嘴瘾的父亲:“爹爹,您真的误会了。”
“我方才控制不住马儿的速度,多亏了人家才没让我被甩下来。”
“即便是帮你拉马,为何要动手?还把你……诶!实在是轻浮又失礼!”
“爹爹,您离得远没看清,是我被吓得手脚发软,踩着那马鞍险些摔下来,他不过是替我搭把手,并没半点轻薄之意啊。”
卫荣德虽在气头上,但他对女儿还是很信任的。
难道真是他离得太远了,所以没有看清楚误会了?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长相和身量,竟比他方才想象中的还要出众。
是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所见之人中,气度与外貌都是最佳的,一看便是人中龙凤。
但仍不足以消除他的戒备,毕竟那太子也是人模人样的,谁能想到那层皮囊之下会如此肮脏。
恰好这会卫和玉在马奴的牵引下转了圈回来了,看到父亲立即兴奋地道:“爹爹!你快看,这马也太威风了!”
卫荣德见识广,一眼瞧出这马应当是西域的汗血宝马,且血统纯正品相极佳,这样的稀世好马,怎么会在这普通的马场里。
“还不快下来,此马烈性难驯,小心伤着。”
“这怎么会有如此好马?”
卫荣德也是爱马的人,不免多看了几眼。
便见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下马的第一时间竟也是奔向了那男子。
“裴二哥,你的烈阳真是太厉害了,你都不知道,方才我骑着它,周围那些人瞧我的目光有多羡慕和炙热。”
裴寂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你若喜欢,可以多骑一会。”
这马是他的?!
不过倒也合理,除了眼前这人,谁能驯服这样的烈马,又能有实力拥有此马。
眼见一双儿女都要被这人给骗了,卫荣德直接拉下了脸:“和玉,不可贪得无厌,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寺里。”
说完不多给对方眼神,径直拉住两人的手扬长而去。
卫南熏只来得及冲裴寂眨了眨眼,就被父亲给拽走了。
回去的路上,卫荣德一直沉着脸闭口不言,姐弟俩也都不敢说话。
如此沉默地回到了寺中,卫南熏想要趁机溜走,就被卫荣德叫住了。
“站住,好好说说,这到底是什么人。”
卫南熏吞了吞口水,脑子疯狂地转动,想要如何编才好。
旁边的卫和玉已经把知道的和盘托出了:“爹爹,那是裴二哥,他曾被山匪所伤,是阿姊救了他。”
卫荣德没有管什么救不救的,所有关注度都被那个称呼给吸引去了。
“等等,你说他姓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