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满腔炽热沸腾的情潮,决心要用另一种方式爱她——当她一辈子的“牧大哥”,永远在身后默默地守护她。
“为什么?”她困惑地眨眨眼。
“我答应过你父亲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在你身体康复、能独立生活前,我都会照顾你……”
“谢谢。”她抬起湿润的眼睫颅著他,孤单的她,好像也不是真的无依无靠,因为她还有一个“牧大哥”啊……
“先吃点粥吧。”他催促著,就怕粥冷了。
“恩。”她点点头,舀起温热的粥送进嘴里,缓缓地滑下喉间,不仅暖了她的胃,也煨热了她冷寂的心房。
她心中那艘摇晃不定的小船,仿佛找到了靠岸,缓缓地朝他航去……
她真的可以不要假装勇敢、不要掩饰心慌、任性地依赖她的“牧大哥”吗?
翌日清晨八点,担任专任医生的汪景曜带著护士和实习医生卫达熙一起巡视病房,——诊察病患的复原状况。
当他们来到A902病房时,汪景曜见到江映雨躺坐在病床上,手里摊开一份报纸,遮覆住半张小脸,仅露出一双澄亮的大眼睛。
“早安,江小姐。”汪景曜招呼道。
映雨收起报纸,漾出一抹清浅的笑容。“早安,汪医生。”
“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点?”汪景曜隔著镜片的眼睛流露出热切的关心。
在医院看过许许多多的病人,他早已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但是看到她被推向手术台时,那清丽苍雪的容颜却引起他的注意。
后来他才由脑科医生方仲强的口中得知她患了“解离性失忆症”,丧失记忆,那荏弱无依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她……
“谢谢汪医生的关心,我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左脚还是会痛……”映雨拉开被子,露出缠绕著绷带的小腿。
“我看一下伤口,顺便帮你换药……”汪景曜接过护士递来的镊子和剪刀,小心地拆开绷带,检查她的伤口。“因为你左小腿骨折,已经开刀利用骨钉骨板固定住,伤口附近会肿胀疼痛是正常的现象。”
“谢谢汪医生。”映雨看著他娴熟俐落的包扎技术,像个孩子般流露出崇拜的目光。
“我还是会开止痛消炎的药片给你,要是脚真的很痛,再按铃通知护士,我会请她来打止痛针。”汪景曜小心地将包扎好的左脚放在床榻上,抬眸觑见她额头上的绷带已经拆除。
“嗯。”她听话地点头。
“大概十点左右的时候,我会安排你到二楼的放射线室拍x光片,再看看你左脚的术后状况。”汪景曜环视病房一眼,关心地问:“有人可以陪你下楼吗?需要我请柜台的护理人员帮忙吗?”不用特别麻烦,牧大哥他帮我请了一位特别看护照顾我。
汪景曜努力找话题想拉近彼此间陌生的距离,却又碍于医生的身份,不敢表现得太过热切。
实习医生卫达熙站在学长汪景曜的身后,观摩学习他和病人沟通的技巧,病床上那张清丽却略显苍白的脸庞攫住他的视线,令他眼睛为之一亮。
正妹!
卫达熙惊艳的目光落在她清秀细致的小脸上。瓜子脸配上一双莹亮慧黠的大眼睛、翘挺的鼻尖、红润的嘴唇,略显白皙的肌肤包裹在宽大的衣袍下,荏弱娇柔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心疼她。
“如果等一会儿x光片没有任何问题的话,应该这个星期五就能出院。”汪景曜和她聊过天,得知她的家人只剩下一个罹患阿兹海默症的父亲,他忍不住担忧她出院后的生活,是否有人照顾她?
虽然她总是挂著笑意,但细心的他还是察觉到她眉梢眼角流露出茫然的神情。
“真希望左脚能赶快复原,每次从窗户看到小朋友在草地上踢足球就好羡慕,真希望自己也能下去玩玩。”映雨笑得一脸灿烂。
“你会踢足球?”汪景曜好奇地问道。
她耸耸肩膀。“我也不晓得……或许我以前是足球校队也说不定喔。”
“还是对以前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汪景曜关心地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