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倒是机灵,怎么不求师傅我就你一命啊?”苏培盛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师傅……”李茂才颓然的趴下,任由地上肮脏的变了色的稻草扎在他脸上。
“打小你就跟着杂家,一年比一年不长进。杂家是没好好待你?”苏培盛并没有痛心,也没有恨铁不成钢。
他只是叙述一件事情。
“师傅,是奴才错了,师傅……”李茂才的声音低低的。
“你知道太监为什么要割那一刀?”苏培盛蹲下,隔着牢房的木栏杆小声问李茂才。
李茂才不明所以的抬头。
“你以为只是怕乱了龙种?不是,是为了叫太监死了心。太监,就是物件,不是人。”
苏培盛站起身继续道:“你不是赵高,你不是魏忠贤,你是个没心眼儿,没本事的狗奴才!不肯本分,想出头,就该想到有今儿这一遭。”
李茂才说不出话,许久才道:“可是,奴才我不知道二阿哥是要造反啊,要是知道,奴才我怎么敢,怎么敢?”
苏培盛再不说一句话,便是二阿哥没造反,生为万岁爷的奴才,就不该听两家话,做了双面的人,本身就留不得。
“苏爷爷你走啊?”狱卒凑过来笑嘻嘻的问:“这……怎么处置?”
苏培盛淡淡的瞥了一眼里头:“原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别说是杂家的徒弟,就是杂家亲儿子,也一样。”
“是是是,苏爷爷真是高风亮节啊!”狱卒堆着笑道。
“这叫大义灭亲!”另一个狱卒忙道。
“得了,杂家也来过了,以后也不来了,你们辛苦。”苏培盛说罢,就弹了一下衣摆,走了出去。
外头的阳光很好,天儿也不热了,正是天凉好个秋啊!
苏培盛心情极好,慢吞吞的坐上马车。
“苏爷爷,咱们回去啊?”小太监陪着笑问道。
“你这傻小子,万岁爷准了奴才我一天假,这会子午时都不到,回去做什么?咱们去瞧瞧你刘爷爷吧!去前头酒楼提上些好酒,叫他老人家辛苦,给咱们做些好菜,好生吃一顿!”
苏培盛咂咂嘴,自打刘武出了宫,他还真是想他呢!
“好嘞,这就去!”小太监也乐意外头逛,难得出来一回呢。
不多时,就买了上好的梨花白。马车咕噜噜的经过繁华的街道,走近僻静的巷子。
见了刘武的第一面,苏培盛就觉得,他瘦了不少啊,可是人瞧着却精神好极了。
“刘爷爷,您老看着挺好啊!?”苏培盛堆着一脸的笑拍刘武的肩膀。
“苏爷爷也好啊,哈哈哈,进来进来!”刘武也逗趣。
“来来来,这是内务府新分来的小子,叫周大满。来见过你刘爷爷。”苏培盛给小太监介绍。
小太监笑嘻嘻的打千儿:“刘爷爷吉祥!”
“哈哈哈,都出宫了,还什么爷爷孙子的,来来来,晌午给你们蒸螃蟹,你们可赶巧了!”刘武乐呵呵的拉着两人进去。
他们吃蟹就不用蟹八件了,纯耽误工夫。
三个人盘腿坐在炕上,烫上梨花白,三人也不怕沾了手,就那么掰开螃蟹,秋蟹肥,几人都是不用忌口的,吃的满桌都是蟹壳蟹腿。好不痛快!
吃完了,喝好了,这才说话。
周大满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故意睡过去了。
只刘武和苏培盛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