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青麦打算走之前,陪党曜霆买两件冬装。其实,除了陪青麦,党曜霆的时间都花在了实验和手术上。所以,这些年,包括内衣在内,都是青麦帮着打理。
两个人来到商业大厦,在一家橱窗里,青麦相中了一件深蓝色厚风衣。风衣低调的奢华之感,很适合党曜霆的尊贵气质。
商场里的人很多,但有党曜霆陪着,青麦根本不用自己看路。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橱窗内的风衣上。因为青麦在左前方,党曜霆的大部分注意力又都落在了青麦身上,所以,右侧的视角就出现了顾暇不及的“盲区”。
而此时,斜对面,一个低压着鸭舌帽,穿着很大众化黑色夹克的男子,突然直直地冲着青麦撞过来。等党曜霆感觉到不对劲儿时,危险已近在眼前。
一种本能,党曜霆将青麦拽进怀里,尽所能地转过身,可毕竟商场过道的宽度有限,还要避开躲闪不及的人。青麦的腿总算险险躲开了前方,不到一步远的休息木凳,但党曜霆却无法避开身侧的楼梯扶手。两个人的冲撞力,直接撞上去,瞬间令党曜霆疼得连气都不敢喘,头上有汗不断往出冒。
“哪疼,哪疼……”青麦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慌得不知所措。
“没事儿,别急,缓一下就好了。”不想让青麦担心,党曜霆忍着疼说。
“青麦姐,怎么了?”陪着同学买东西的徐芸芸,正好经过。
“我哥,我哥受伤了。”青麦像个无助的孩子,死死地拉着党曜霆的一支胳膊,唯恐放开,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打120,青麦姐,别急,叫急救车。”说着,徐芸芸已拨通了手机。
“对,对,上医院。”徐芸芸的话,顿时让青麦有了方向。
“别哭,没事儿。哥是医生,你忘了?”党曜霆轻轻地安慰着,他知道,青麦在恐惧什么。
“哥,你答应我,不能有事,不能有事。”青麦要党曜霆的承诺,她相信,只要他答应,就能做到,这么多年,一直都是。
“哥答应你,一定没事儿。乖,你哭成这样,哥没伤多重,都心疼死了。”党曜霆想说得轻松些,让青麦别逼自己。
“胡说,你胡说什么,不许说那个字,不许!”青麦哭得更凶了。
两个人,一个哭,一个哄。
急救车总算到了。急诊医生一看,是本院的党教授,马上将党曜霆扶上担架。上了急救车,党曜霆终于支撑不住,疼晕了过去。而青麦,紧紧地握住党曜霆的手,一路。
医院里的专家,接到急诊医生的通知,就做好了手术准备。党曜霆一到,直接被推进手术室。手上没有了党曜霆的温度,青麦浑身冰冷,如入冰窖。她空洞的眼神里,只剩下手术室门口亮着的那盏灯。
外公外婆离开前的那种感觉,又来了。青麦放空自己,她不愿盯着那盏灯数时间,那种每一分钟都在煎熬的痛,没经历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突然,青麦生出一丝期待,党曜霆的手术就一直这么做下去吧,只要手术不停,他就还在……
装在毛衣外套兜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
“你好……”
徐芸芸刚替青麦接听,手术室的灯就灭了,一位男医生先从里面走出来。
“我哥怎么样?手术很顺利是不是?”青麦冲过去,抓着医生的胳膊,急切地问。
“党曜霆怎么了?”钟槿丞听出,那个嘶哑的声音,是青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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