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天愣了愣,这苏二小姐在说什么啊,他何时给她说过什么金蝉脱壳的法子,不止娄天想不明白,范弋楚也听得一头雾水,苏姐姐到底要做什么啊,他们说江南最好的医者便是处州林家的人了,难道苏姐姐要找那个林表兄换脸吗。
想到换脸,范弋楚吓坏了,扯住苏谨心的袖口道,“苏姐姐,那个林表兄是个瞎子,万一他给你做了一张其丑无比的脸,呜呜……以后你就嫁不出去了。”苏姐姐不会为了避开云师叔,铤而走险,让那个林表兄在脸上划刀子吧,太可怕了。
“这不更好,你云师叔看到我这张丑脸,就会马上避而远之了。”林老太爷的三个弟子之中,天赋最高的就是死去的严峰,若林家的医术真的可以改变人的容貌,严夫子也无需戴面具这么多年了。
“对了,你爷爷还有说什么。”钦差大臣死在江南,范老这个江南按察使大人也表现得太过安静了,莫非范老也起了怀疑认为顾小六是假死,苏谨心心中担忧顾六公子的安危,忙追问范弋楚道。
范弋楚想了想,然后学着范老醉醺醺的声音,似模似样道,“苏天措这个混小子,重私情而小天下,难成大器。唉,苏家的那几个不肖子孙,个个贪婪成性,这苏天措究竟是随了谁的性。”
范弋楚说到这里,又皱了小眉头,“爷爷说着说着就哭了,好像很伤心,苏姐姐,你知道爷爷到底在说什么吗。”
苏老太爷对范老有恩,这事苏谨心是知道的,只是苏谨心一直想不通的是,她的祖父苏老太爷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去帮助当年落魄的范老,难道是因为劫持了救灾款银,发现害死了太多的人,自己良心上过不去,就开始做善事了,若说是这样,倒也说得过去。
顾小六重私情而小天下,不知为何,想到范老说的这句话,苏谨心心中一痛,“范范,等过几年你就明白了。”
天下道义看得重了,这寻常的人情也就免不得会少几分,她只是个女子,又怎会懂得那社稷苍生,苏谨心仿佛想到什么,嘴角苦笑,就当她自私吧,这一世她要的夫婿,并不需要封侯拜相,留名青史,只需要他能陪她春来时赏花对弈,夏起时泛舟采莲,秋至时登台赏月,冬近时煮茶闲聊,然而,能真正给得起她这些的,却是和她有着同宗血脉关系的堂兄,顾小六,我们真的能在一起吗。
“对了苏姐姐,小爷想到了,我们可以去江州。”范弋楚高兴道,“王妃婆婆她人很好的。”云师叔北上,他和苏姐姐偷偷逃出林家继续南下,哈哈,小爷就是聪明。
范弋楚提及江州的浔阳王妃,这个苏谨心其实早就想过,但浔阳王妃高氏虽是她的义母,却也未必会帮她,而且高氏出身鲁国公府,与云澈说不准还沾亲带故,她去江州,有可能还是自投罗网。
罢了,为今之计,也只能先回临安了。
至少在临安,她手中还握有云澈一直想要的东西。
但范范的身世,却不能再拖了,苏谨心笑着望向娄天,富有深意道,“娄侍卫,本小姐近日甚是想念义母,就劳烦你带上本小姐的心意跑一趟,如何?”
娄天似乎没听出苏谨心话中的弦外之音,只是如往日一般想都未想得恭敬地道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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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好个绝情的苏二小姐
寅时刚过,外头的天依然是朦朦胧胧的,看不清。
林氏抱着小小的青花软枕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神色恍惚;巧兰哄完了林氏,就开始吩咐几个仆妇收拾行李,这几个仆妇是苏谨心从苏家带来的,也算得上对苏谨心忠心,平日该做什么的现在仍做什么,守着各自的本分,并没有因苏家的获罪而落井下石,或者与林家的那些下人一样逃之夭夭。
“张大娘,张叔呢,怎么没见到他?”巧兰环顾屋子四周,这些从临安府里带来的仆妇、家丁都在这里,却惟独少了一个张贵,她忙拉住其中一个仆妇,有些着急道,“如今舅老爷家也出了事,二小姐说此地是不宜久留的,要我们即刻收拾好行李随时准备启程回临安,这张叔也真是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乱跑。”
巧兰因着急面上说得有些重了,再加上她本就年纪比苏谨心还小,这个中年仆妇被巧兰这么一训,面上就挂不住了,“巧兰,好歹我也是夫人跟前的老人了,是当年陪着夫人到苏家的,是不是现在夫人疯了,你就不把夫人放眼里了。”
张大娘说着说着就跑到林氏面前,哭天抢地哀嚎道,“夫人啊,您醒醒啊,您要为老奴做主啊!”
张大娘一哭,林氏也跟着稚子般的哭了起来。
林氏即使再神志不清,那也是苏家的当家主母,苏二小姐的亲娘,巧兰吓住了,哪敢再说张大娘的不是,只能赔礼道,“张大娘,是我的不是,我……我也是担心张叔,你也知道,现在林家被官府的人包围着,舅老爷也被关了起来,我是怕张叔不小心乱闯,得罪了衙门的人,这不给二小姐添乱吗。”
张大娘不屑道,“能出什么事啊,谁不知道梁侯爷与我们二小姐是有一纸婚约的,是我们苏家的二姑爷,有他在,天塌了都没事。要我说,我们苏家能攀上这么个大贵人,二小姐还犹豫什么,若换做是旁人,早贴上去了,就算当个妾,那也是侯府的如夫人,可比江南的那些世家公子正儿八经的正室夫人强上不知多少倍。你们也就欺负夫人疯了,事事随着二小姐的性子胡闹,这哪是帮二小姐,分明就是害二小姐啊。”
“张大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小姐。”巧兰口拙,气得眼睛都红了。
“是啊巧兰姑娘,张大娘说得对啊,这世间夫贵妻才荣,你是二小姐跟前的红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