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沈衡去外头跟阿豕一起磨豆子,沈循则去自己屋里看书。
有妹妹给的应急灯,再罩个罩子,坐在被窝里想看到啥时候就看到啥时候。
厢房内,沈昭拿包袱皮堵住小窗,又关好房门,与阿母一起给两孩子洗头洗澡。
别看小娃娃不大,身上的泥灰可真多,用香皂一打一搓,泡沫都是黑色的。
最后用了整整三大盆水才将她们的头发与身体洗干净。
也不算多干净,因为沈昭觉得还能从她们身上搓出泥球来。
不过这两孩子第一次这么洗澡,自己也不能折腾太久,万一给整出病来就糟了。
让她俩换上自己买来的干净内衣裤,沈昭这才将水倒去院子外头。
此刻雪已经停了,但格外的冷,几乎滴水成冰。
沈衡边推磨边抱怨:“豆浆没来得及淌下就结冰,这还怎么磨啊?”
阿豕:“就是,要不咱们将石磨抬去灶房吧?”
“这么大石磨,灶台能放下?”
沈衡抹一把冻出来的鼻涕,边推磨边嘀咕:“要是有个草棚子就好了,用芦苇席子一围,咱们就不受冻了。”
“盖草棚子还不容易?咱们各家凑点茭草也就够了,实在不行还可以花钱买啊。”阿豕最近几天卖棉衣棉裤也挣了不少钱,除了给爹娘一大部分,自己还留存了二三百钱的私房。
如果阿衡兄需要,自己可以毫不犹豫交出来。
沈衡一拍脑袋:“对啊,咱们明日就去请人来搭棚子。”
他受够这冷风了。
现在才十月份啊,等到冬月腊月,还不把人给冻死?
即便冻不死人,两片石磨也给冻黏在一起,还怎么磨豆子?
转头望一眼妹妹的厢房,那里温暖如春,若非怕老娘打,他都想把石磨搬进去了。
沈昭不知二兄所想,倒了水边回到屋里,就见两个小侄女窝在被窝里已经睡熟。
伸手试探一下火炕,见温度适中便放下心。
翌日一早,小侄女早早醒来,穿上姑姑给的新棉衣棉裤,连棉鞋也是新的。
沈昭给她俩梳了头,又让她们刷牙漱口吃饭,之后送两人回家。
掀开堂嫂屋子的草帘,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腥味。
“大嫂你怎么样了?”沈昭走到堂嫂的床榻前,探头去查看小婴儿。
吴氏:“已经好多了,就是娃儿不太精神。”
沈昭伸手揭开小娃娃脸上的褥子,叮嘱道:“大嫂,不要蒙住他头脸,小娃娃都透不过气了。”
“娘让盖上的,说不能冻着。”如今吴氏宁愿相信堂小姑,都不敢再信婆婆。
可婆母强势,自己不照做的话又要被唠叨。
沈昭环顾四周,确实觉得房间有点冷。
“阿娘,我要看弟弟。”迎弟爬上床榻,伸脖子瞅着红通通的小娃娃。
好丑,皱巴巴像个小老头。
迎弟顿时失了兴趣,意兴阑珊又下了床。
之后眼巴巴看向姑姑,希望再去她家。
沈昭摸摸小侄女脑袋,对堂嫂说:“屋里有点冷,让堂哥在窗户这里砌个炉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