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侯爷便带着大公子,请了旨入宫见太后,太后听完说:“侯爷稍安勿躁,请七王府来人,把画也带来。”
侯爷跪拜不起说:“请太后恕臣一片冰心,棠儿是亡妻洛微公主唯一骨血,事关于女儿家清誉,若有人借此生事,必是隐祸。”侯爷此话,已是明告七王府藏画不妥。
太后抬手命侯爷起来说:“侯爷父亲之忧,衰家明白。”
不一会,七王爷父子便到,太后避重就轻说:“小王爷大概知道何事了,侯爷希望衰家作主还画于郡主,七王府意下如何?”
七小王爷行礼说:“禀太后,微臣奉还,自是理所当然,只是微臣实在喜欢郡主画作,愿以七王府一个人情换取,不知可否?”
侯爷冷声说:“画中有小女自画像,实在不便于他人。”
宫女打开画作,太后一眼望去,樱花树下,两位女子,牵手背影,侧脸相视,其中一位确是小郡主。
太后笑说:“两位女子之像,在小王爷手中,确是不便。就由衰家作主,此幅画作归还,棠儿改日赠小王爷另一幅即可。”
太后此言,侯爷面色一沉,七王爷当即行礼说:“臣惶恐。绝非为难将南侯府,七王府欠侯爷一个人情。”
太后打圆场说:“棠儿与七小王爷均是皇王之族,两位小辈因画有缘,衰家看着。。”侯爷上前行礼说:“谢太后体恤,棠儿已是订亲之人,只怕生出误会。”
太后微微一笑说:“侯爷谨慎。”正抬手示意宫女将画作交由侯爷,侍从传圣上已到。侯爷入宫之前已是想过会有此一出,倒也不意外,随众人参拜,圣上抬手免礼说:“朕经过慈宁宫,听闻侯爷和七王爷都在,何事这般热闹?”
太后含笑简单说了,圣上拿起画作,看了许久,意味深长说:“别说七王府,朕求棠儿的画作,也是艰难,在行宫之中,也是强行扣下一幅。”
七王爷父子忙躬身说:“臣惶恐。臣对将南侯府一向敬意,决不敢强扣。”
圣上往后一靠,目视众人,闲坐不语,良久才说:“姿色才艺都是一等一,又聪明过人,侯爷想养在深闺无人知,怕是不易了。”
侯爷心中一颤,回答说:“棠儿有太后与圣上照拂。”
圣上微微一笑,抬手示意说:“画作就归还侯爷吧。七王府若想求,就看小王爷本事了。”
众人跪拜,退出宫外。侯爷不禁也衣衫微湿。这事闹到太后面前,侯爷本意是在太后面前讨一个说法,而太后圣上话里话外,却丝毫未怪七王府私下取画,言行不当,即便是亲外孙女,女儿家的清誉也敌不过皇家权衡,侯爷不由得心中一冷。
大公子拿着画作,扶着侯爷离宫,宫中管事一路引路,在宫门外才轻声说:“六王爷知晓,侯爷放心。”侯爷点点头,上车才松一口气,圣上对七王府种种行为的放任,事事不算大,却事事令侯府如梗在喉。
七小王爷本可暗自收藏,但又主动说出画作在他手中,意欲何为,当真以为宁氏不敢声张,或不敢闹到宫里?侯爷不由得怒火攻心,与六王府婚事还在,便有人因此觊觎生事,作为父亲,岂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