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
看着床上在黑暗中挣扎得愈发深邃的父亲,那种荒唐的话语竟是如此刺耳。
是病,是痛苦。
是人,也是生命。
是人逃脱不开、总要直面的苦难。
折磨着她的父亲,也折磨着她自己,让每一个人类都因为病痛与欲望而失去自我。
莫名的既视感让梅比乌斯似曾相识。
“这就是祂的把戏?”
“呵~”
“我说过……无论是什么样的灾难、怎样的药物,我都不会让它们这样来羞辱生命。”
她的眼眸愈发阴冷,似是狩猎遥遥可期的蟒蛇,正因为底线被挑战而失去耐心。
生命因为死亡而得到敬畏。
这份敬畏应该保留,如若打破,那么就会失去彼时的信仰与意义。
记得就是那时候,她也是在这个时候许下了她九岁时的生日愿望……一个足以颠覆世界的梦想。
九岁……
这会是多么美好的时间,她本该有着对未来更加梦幻的期待,也该在父母的注视下度过这场生日。
然而,并没有……
没有人会为她庆祝,就如同往年一样。
家人……
父亲不会帮她庆祝,因为正饱受病痛折磨的父亲只懂得苟延残喘与无故的殴打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缓他身上的苦楚。
母亲也不会帮她庆祝,因为母亲已经死了。
至于朋友?
朋友不会帮她庆祝,因为她的思维异于同龄,哪怕是学校的老师也自愧不如梅比乌斯的天赋与实力。
哦,对了……
并不是没人记得。
梅比乌斯差点忘了,至少是有一个人的。
这个“黑暗的牢笼”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视她为怪物。
就像同类之间的相互吸引那般,梅比乌斯在这里同样遇到了她的同类。
——一个同样被所有人孤立、遗弃的怪胎。
两个怪胎的相遇总归是极好的,至少在这样的阴霾中足够提供了彼此的希望。
梅比乌斯一想到这个人,脸上就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容,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
连带着床上的哀嚎都变得悦耳起来。
于是……
她站起了身。
撕啦!
梅比乌斯将桌上最后的那个特效药撕开,随后端起早已冷却的“热水”再次靠近床上的那位男人。
“父亲……真是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