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政抬手就制止了他,对着余望亭道:“我一向为人公正,先让你三子,你若能赢,第一关就算你过了。若是不能,那就休怪我江府无礼逐客了!”
白浅竹一把就按住刚刚摆好的棋盘:“江政,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堂堂的大祯国手,望亭连棋子都没摸过几回,你这不是欺负他吗?”
“这就是我的规矩,不愿意,那可以走!”江政毫不退让,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强横地跟白浅竹对峙。
宋提刑抚须道:“事先已让三子,只要此子略有些经略,应该是有获胜之机的。白县主,还是不要插手干预了,没由得为了外人跟江贤弟离了心。”
“宋伯伯!”江瑶有些着急了。
江政冷笑一声,对着余望亭道:“落子吧!”
余望亭摸起一颗棋子,在满是沟壑的棋盘上,寻找了好一会儿,这才摆好了三颗棋子。
江政毫不犹豫地摸起一枚白子,重重地落在棋盘上,仿佛在宣誓着,他要把余望亭撕成四分五裂。
余望亭在他凛冽的杀意之下,摸了摸棋子,只觉得右手有些发抖!
下棋,他小时候倒是跟师傅下过两回,但也仅仅只是理解一些基础规则而已,其他的完全不懂。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旁边传来江珣淡淡的声音:“东七南四。”
江政不由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江珣。
可江珣只是低头抿茶,一副没看见的样子。
余望亭闻言一喜,立即按照江珣的提示落子,一下子就化解了江政白子的攻势。
“观棋不语真君子!”江政冷冷地盯着儿子。
江珣只是故作模样地吹了吹茶水:“你没看你们下棋,只是自己在揣测棋路。”
说完,他还特地背过身子去,表示自己不是观棋者。
“你!”江政气郁,但也知晓江珣是铁了心要帮余望亭了,只好冷笑一声,“好好好!”
他并不会因为对手变成江珣就担心自己会落败,举起白棋子又是凌厉落下,在棋盘上开疆拓土。
“西四南四!”余望亭连忙把江政的落子大声喊了一句,借此通知江珣。
江珣立即就给出回应,父子俩夹着一个余望亭,在棋盘上展开激烈的厮杀。
当棋局到了关键时候,江珣的回话越来越久了。
他在下盲棋,看不到棋局,对手更是江政,对他所造成的压力很大。
颜子苒看在眼里,见时机差不多了,就对着江瑶附耳低声说了两句。
江瑶闻言,点了点头,倒了杯茶水,送到了余望亭身边。
本来没什么,可是余望亭要接过茶水时,江瑶却制止了。
“余大哥,你专心下棋,我喂你喝。”江瑶红着脸说道。
余望亭愣了一下,而后看到江瑶背着江政朝他使眼色,他顿时明白了。
江政看到乖女儿居然给余望亭喂水,擦脸,气得脸色发青,嘴唇直发抖。
女儿胳膊肘往外拐,心里都没有他这个老父亲了!
心疼,气郁!
这精神一分散,下子时就考虑少了几层,匆匆落子之后,立即被静心凝神的江珣寻到破绽,一口气扭转了乾坤。
“我输了!”江政看着最后结算时,自己落败的棋面,脸色铁青,比那公堂上的神兽獬豸还要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