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歌,你就没什么要同本王说的?你当真以为本王如此好糊弄!”他怒目圆睁,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眼中的寒意仿若能将周遭空气冻结。
见姜绾歌只是低垂着头,泪水簌簌而落,默不作声,凌晏泽只觉满心期许如泡沫般破碎,只剩满心的空落与恼恨。
“好,很好!”他怒极反笑,笑声却冷得刺骨,“你既愿一人承担,那便如你所愿。只要你把欠苏瑶的还清,我便放了他们。”
姜绾歌一愣,她竟还傻傻期待,能用三年的感情换他一次怜悯!
她错了!他心里只有苏瑶。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王爷究竟要我怎么做?”
凌晏泽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喝道:“要么你把苏瑶的腿治好,还她自由身;要么把你自己的腿打断,也尝尝她的痛苦;否则你休想离开这摄政王府半步!”
他此话的本意,是想借此难题把姜绾歌留在府内,可话一出口才发觉言辞重了些,心底猛地一揪,有那么一瞬的后悔。
姜绾歌身子猛地一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明知苏瑶的腿难以恢复,却把我逼到如此境地,王爷不亏是冷面煞神,果真狠心……”
“你……你竟也这般说我?”凌晏泽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往日的威严里此刻杂糅着难以言说的委屈,“在你心里,我便如此不堪,是这等绝情狠辣之人?”他胸口剧烈起伏,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似是想抓住些什么,又无力地松开。
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旁人的敬畏与惧怕,可唯有姜绾歌,是陪他走出黑暗的人,是唯一不怕他的。
他以为,她能懂他的,却没想到竟也和他人无异。
凌晏泽垂眸,狠狠甩开她手,却觉掌心一空,心底也跟着空落落的,“你当初可曾对苏瑶心生怜悯,如今你有何资格怪本王狠心?”
他的命是苏瑶救的,他派人找了苏瑶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偿还这份恩情,如今苏瑶受此磨难,他怎能不管?
按他的性格,本该将害了苏瑶的人碎尸万段,可为何偏偏是姜绾歌?
姜绾歌眼神空洞,深吸一口气,“我会想办法治好苏瑶的腿,还望王爷能信守承诺。”
说完,她微微低下头,不敢再看凌晏泽一眼,只剩下满眼的失望。
凌晏泽看着她那摇摇欲坠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却依旧冷着脸,没有出声。
终于在姜绾歌快要走出房门那一刻,他才憋出一句,“今日起便留在本王殿中做事,否则去了下房也是累赘。”
姜绾歌身形一滞,愣怔在原地。
她今日主动来此,又故意把手臂的伤痕露出让凌晏泽看到,不就是赌他会心软,好让她留在凌晏泽身边,找机会救出爹娘吗?
可真听到凌晏泽主动说出这话,她又只觉得心烦。
真留下了,又得每天看他的脸色。
还未等她从凌晏泽的话中回过神来,便听到一阵轮椅滚动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下人正推着苏瑶缓缓往这边走来。
夜暮如墨,沉甸甸地压在王府上空。
现下这副狼狈的样子,姜绾歌是不想和苏瑶碰面的,转身就要退下。
然而,凌晏泽却猛地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那力道大得让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