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取了一把剪刀。
王唯一坐在小凳子上,殷长衍双手搁在她膝盖上方。
温暖的阳光,静谧的午后,院子里偶尔响起修剪指甲的“咔嚓”声。这种陌生的情境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好了。”
殷长衍刚要抽回手,就被她按住。
“怎么走啦,我还没涂呢。”
殷长衍停下动作。
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拇指在指腹上来回摩挲了一下。往日是尖细的,扎人的。长度没变,但是现在圆润、平滑到令人有些不适。
细毛笔蘸了凤仙花汁在指甲上轻轻勾勒涂画,凉意透过指甲盖减了一分痒。
王唯一小心翼翼地捧着手,神色认真的画着。
色太重,跟刚挖过碳似的。擦掉擦掉。
太淡了,涂了跟没涂有区别么。换、换、换。
这个不错,鲜而不艳,美而不俗。
“行,就这个。”
王唯一小心翼翼地将赤瑛粉兑了进去,细毛笔蘸了一些画在殷长衍指甲上试色。
简直美到炫目好吧!
换根手指头试一试图案。
鸢尾花好看。
怎么她画出来像是一坨屎盘在那里。
涂掉涂掉。
王唯一涂第五根手指的时候,毛笔尖有些带不起凤仙花汁。抬眸一瞅,赤瑛粉将凤仙花汁吃了透,瓶子里已经见底。
所有的赤瑛粉凤仙花汁都美到殷长衍手指上。
王唯一如遭雷劈,整个人愣怔在原地。
心口堵得慌,郁结地站起来。
恹恹道,“没事儿了,你干活吧。”
今天殷长衍月事带洗得比平日快一刻钟。
趁面条下到锅里,他解开布兜,洗了几个柿子。
王唯一偷偷瞧,无比赞叹自己的手艺,可真美啊。
美在他指甲上绽放,她能时时瞧见,也不算辱没了用心调的凤仙花汁。
这么一想王唯一又快乐起来了。
“给我的?”王唯一接过柿子,又红又亮。咬一大口,绵软香甜,“好吃。”
吞了一个又一个。
殷长衍坐在炉灶旁,安静地吃柿子。他手中的就比较小,有点儿涩,背后有鸟禽啄咬留下的坑洞。
吃完饭,殷长衍刷好锅出门上街。皂角粉见底了,得再买一罐。
王唯一弄了一天的凤仙花,身上沾着汁水,头顶全是叶子,指甲缝里还能抠出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