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倔强还是害怕,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啪
那只蔻丹甲油的手带出掌风,刮在女孩脸上,你知道刚才那位客人是谁吗?一晚下来,酒没开几瓶,人你得罪了多少个?你哥把你卖来还债你就要认命,做鸡的命啊,现在扮清高有屁用?迟早两腿一张,痛苦当快乐。
他欠的,我可以还。
女孩站直身,拨开覆在脸上的发丝。一张素净少女面庞,唇珠微凸稍显稚嫩,偏偏眼角尖翘,一双狐狸目颇有风情。
五指印痕衬着睫毛纤长,眼色愈发冷淡。
怎么还?除了做鸡你能怎么还?Mandy妩媚五官尽是嘲讽。她最见不得人做作清高,誓要将所有同性分个三六九等的下贱,不要跟你那个死鬼大姐一样不上道,你们两姐妹有那个哥,一辈子都是做妓女的命。老老实实,该饮就饮该脱就脱。要是嘴甜点命好点,哪个客人认你做个干女儿,岂不是一桩美事?
我不做。
女孩眼里盈盈水色,却毫无泪意,话音脆脆说得斩钉截铁。
嘴硬?Mandy又扇了一巴掌,打得女孩趔趄半步,靠到走廊墙边。这一行自甘堕落也好被迫下海也好,多如毫毛。命就是命,拿腔拿调在她看来只是徒添怒火,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既然不愿意,那就打到愿意为止。
做什么
Mandy还没打第二掌,男人低沉嗓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一看,是黑衣黑裤眉眼冷峻的何靖。
靖哥,今天这么着急走啊?Mandy立即换上殷勤笑意,仿佛刚刚五官扭曲语气毒辣的自己不过是鬼上身。
称职的欢场女人必定演技优异,无论床上床下。
怎么了?何靖从拐角处就听见Mandy时高时低的骂声,少见她如此狠厉,忍不住过问一句。
没什么,她哥欠钱,把她卖来了。Mandy朝女孩方向努嘴,还是个雏,又不愿接客,我调教一下而已。
何靖扫了眼倚在墙边的女孩。她头也没抬,目光清冷,宁愿盯紧墙壁也不愿分神去看他与Mandy,不屑得很。看上去还很小,估计也就十六岁,却从头到脚一股倔意。
左手抓紧自己右臂,摁到皮肤发红。
逼良为娼的戏码天天上演,Mandy这次不过是踢到一块钢板罢了。
不愿意接就先做小妹,端茶倒水打扫卫生就行了。还开着门做生意,你在这里闹,其他客人怎么尽兴?
何靖没打算劝阻什么,只是场内人来人往,这般虎狼调教实在没必要当众做。
她哥欠了二十多万,不卖怎么还啊?靖哥,我总不能让倪少做亏本生意吧。Mandy以为何靖动了凡心想英雄救美,结果望他脸色对这女孩兴趣平平。
那就让她卖酒,赚多赚少看她自己吧。
何靖不愿多言,迈着长腿径直从她们身旁走过,往大门口方向去。
他穿过大堂,冷白瓷砖地面敲着有力的步伐声响。门口保全远远见何靖走来,提前弯腰,恭敬替他打开大门。
靖哥脆生生音调在身后响起,小声又笃定。
何靖转身,是刚刚那个被Mandy打得半边脸微微红肿的女孩。这时她抬起头来,才看得出Mandy掌风不小。
何靖疑惑盯紧,不知她想做什么。
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