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金宝长睫轻眨,你妈咪想你回去你就回去?你真听话,看来她对你影响很大。
嗯。陈思敏没有反驳,我确实很依赖她。
自小受母爱呵护长大,在陈业庭未被横财冲昏头脑之前,她也算一个十足幸福的地道港女。父母开明,钱财不愁,亲戚个个赞她生在有福之家,几世都修不来这种祖荫。
哪知人间疾苦,天有不测风云。
陈思敏转头望向金宝,你呢?你一直跟着阿慈,家人都不在港吗?
家人?一早死光光啦金宝态度坦然,我都不记得我妈长什么样了,她不好命,生完我就肺痨死了。我有个大哥,当垃圾送去堆填区都会被退回那种渣男。人蠢嗜赌,把我和我大姐卖给夜总会去还债。
我姐不走运,死在接客的床上。
金宝眼神黯淡几分,随即掩饰过去,我女仔一个,念书成绩又差。长了张靓脸又不想做鸡,只好投靠古惑仔咯,不傍山头好难生存的。
陈思敏听得一滞,霎时忘记该如何回应。金宝见她愣得出神,笑了出声,未见过我这种人吧?也对,你们身家清白,有妈咪爹地呵护。我以前都有妈咪的,夜总会里的妈咪。
她不会照顾我,还希望我多关照她呢。
对不起陈思敏终于从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应该提的。
哎,你不用这样金宝趁等绿灯停在斑马线前,身世只是过眼云烟,轻轻挥了挥手,出身哪轮得到我来选,现在只需在意自己感受,快乐一日是一日啦。
狐狸眼在陈思敏略带抱歉的脸色上兜兜转转,今日那碗翅好吃吗?
嗯,好吃。陈思敏露出微笑,我以前念书的时候最中意放学偷偷跑去吃。阿慈不吃这些东西的,每次我都是自己去。
熙哥买的。
陈思敏笑容凝在脸颊。金宝早知她会有这般反应,毫不介意,他无非想你开心而已。
下次
下次不要再帮他拿,对吧?金宝直接打断陈思敏的话,当初分手是他讲的,你怎样讨厌他都理所当然。换作我是你,肯定找人打到他半身不遂才叫泄愤。
但你不像讨厌他,你像在怕他。不,不是,应该说你怕你承认自己还中意他。
我才不中意他!陈思敏立即反驳,绝对不会,没这回事!
行行行,我讲错话了。
金宝笑得了然,识趣收声。
陈思敏沉默。
她怎会不怕承认?怕得很。怕自己心软懦弱,忆起所有甜蜜瞬间。他天生风流,毒药一样侵蚀过她的心脏。
怕只要他轻勾手指,自己便乖巧倚回那副胸膛,不作挣扎。
傻女做够了,要做一回烈女。
咬紧牙关,强制心硬,不能轻易原谅这个让自己魂断千个日夜的男人。
到了
陈思敏下车后迈入诊所大门,前台护士笑得客气周到,请问有预约吗?
我约了三点,但不是就诊,只是想见一见陈医生。
前台护士翻阅电约资料,手指点在表格方框内,陈思敏小姐吗?陈医生刚刚去接了个急诊,恐怕五点前都没办法回来。这边登记你一直都有按时反馈病情,哮喘好了吗?
陈思敏没想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好多了,所以想亲自多谢医生。
不用客气近一年来你家人每个月都会来,而且交代得很仔细。前台护士想起那个男人,比他自己得病还要紧张谨慎,还给了我们一个电邮地址,叫我们按时通过电邮与你联系,那些提醒各种事项都是他写的,比医生还要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