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临柟侧过头,在她唇上深深的亲了一口,笑道:“朕说,再来一次。”
“别,撑不住了。”在床榻上躺的太久,也只最近这一两日才下床走动一番,方才站立了小半个时辰,双腿便如面条一般,若不是有他楼要抱着,她早就跌到地毯上了。
他饿了太久,恨不得将其拆骨入腹,可她身子还虚着,倘若一时闹腾的过了头,留了病根下来,往后受苦的也是自己,便歇了这份心思,将其打横抱起,拐进浴室,将两人清理干净。
魏黎春累的慌,窝在锦被里眯着眼睛打瞌睡,岳临柟虽陪她躺着,却不肯叫她睡:“你已睡过一个时辰,若再睡去,只怕晚上要失眠了。”
她翻过身,背对着他,嘟囔道:“失眠便失眠,没甚大不了的。”
“听话,真不能再睡了。”岳临柟将她身子扳过来,头枕在自个胸口,然后拿起炕桌上的话本子,温柔的说道:“告诉朕看到哪一页了,朕念给你听。”
她将话本子拿过来,翻了几下,又递回他手里,说道:“八十七。”
“好。”他应了声,便一本正经的朗读起来。
岳临柟的声音清雅而又磁性,文采稀松故事老套的话本子,经他的嘴一过,立时变的生动起来,直到十来页过去,大团圆结局浮出水面后,她还有些意犹未尽,心里盘算着横竖暂时不能拆伙,可也不能叫他无事一身轻,还该叫他多给自己读话本子才是。
“睡着了?”岳临柟合上话本子,轻拍了下她的脑袋。
魏黎春哼唧了一声:“没。”
岳临柟问道:“朕读的如何?可还入得了爱妃的耳朵?”
魏黎春扁了扁嘴:“还行。”
岳临柟笑了笑,俯下头来亲了亲她的耳垂,笑道:“既然还能入得了爱妃的耳朵,那以后朕有空便读给你听。”
魏黎春正有此意呢,他自个倒是先提出来了,便顺水推舟的点了头:“好。”
他将她揽进怀里,静静抱了半晌,突然道:“等来年开春,朕便叫人将帝陵里玉涵的尸骨起出来,还葬回原来的地方去。”
当初岳临柟不顾朝臣反对,强行将大金后棺木迁至西郊皇陵,随后将小金后的棺木移入帝陵,引得后宫诸人既妒恨又羡慕,然而不过短短数载,便又被遣送回原处,也亏得陌尘曾断言她早已转入轮回,世间种种都无从得知,否则这般颜面尽失,即使是鬼,也得寻方遮羞布来捂脸。
不过魏黎春并未出言阻止,毕竟自古以来只有元后才有资格入帝陵与皇帝合葬在一处,自己一介皇贵妃便能有此殊荣,无论于小公主还是于魏家来说,都是极大的体面,何况出面拉仇恨的又不是自己,白捡的便宜落到头上,没道理将其推出门外。
至于岳临柟那些“生同寝,死同穴。”之类的情话,纵使说的天花乱坠,也没能让她感动分毫。心如止水的女子对上侬本多情的男子,只能感叹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再多的便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添了结尾一小段,表达下女主内心的想法。
在码结局章了,3号应该就能更出来了。
☆、完结章
来年春暖花开时节,岳临柟果真将小金后棺樽迁至西郊皇陵,之后绝口不提将元后大金后重新移回帝陵的话头,言官们心知肚明皇帝此举乃是为讨魏皇贵妃欢心,便识趣的闭紧嘴巴,无一人上奏折弹劾。
不仅如此,岳临柟接过了监管修缮长春宫的事宜,从画设计图到挑选木头石料以及摆设挂件事事躬亲,并倾全国之力移来数千株魏黎春喜爱的瑶池春,从前殿一路铺陈栽种至寝殿后门,将整个长春宫涂上了一层梦幻的粉色。
岳临柟的这番做派,让魏黎春有些哭笑不得,才明白有些男人天生便是如此性子,对你无情的时候,便是满身是伤的死在他面前,都不会让他多看一眼,但对你有情的时候,天上的星星都可以摘下来。
虽然同食同寝让她有些厌烦,甜腻的情话听的她后牙槽泛酸,可又不能撕破脸,也不能将其他女人推到他怀里,只得强忍着,好在还担着摄政监国的担子,政务极其繁忙,又要教养取名为“榕瑾”的小公主,日子也就不是太难熬,几乎是那么一晃神的功夫,十五年的时光就溜走了。
榕瑾十五岁时,国师陌尘于太庙前卜卦,言明榕瑾公主乃紫微星君转世,若皇位不由她继承,大齐将受到天谴,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甚至有可能亡国,太子岳榕瑄当即表示愿退位让贤,榕瑾公主顺理成章的变成太女,受封第二日便开始临朝听政。
天上的王者,又有陌尘的鼎力襄助,比起魏黎春这个半吊子来说,优势自然是压倒性的,魏黎春不是前朝周太祖,对于权势并不沉迷,能有人将自己身上的担子抗走,且这个人是自己亲自教养出来的女儿,她自是乐得放手。
大齐讲究先成家后立业,所以按照祖宗规矩,先大婚方能亲政或者登基,魏黎春便着钦天监挑选良辰吉日,由礼部与内务府共同操办太女大婚事宜。因榕瑾为大齐首位太女,没有现成的规矩可依,窝在后宫养尊处优的魏黎春再次被推到人前,一天数个时辰与礼部内务府官员商讨,折腾了三个多月,良辰吉日总算来到眼前。
魏黎春端坐在妆台前,由着朱瑾替她梳头,不经意间一抬眼,见一根白发夹杂在满头青丝中甚是突兀,便将其拔了下来,捏在手上端详了一番,轻叹了一口气:“日子过的可真快,一转眼,瑾儿就要大婚了,本宫也老了。”
朱瑾手下不停,嘴里笑道:“昨个黄婵还说了,娘娘的脸蛋比那些新进宫的小宫女都水润,哪里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