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无雪看到他的时候,不由得一楞。
他原本生得桃花颜,桃花眼,桃花风骨,实在风|流多姿。可是现在他骑于骁勇战马上,身穿银蓝色轻甲,背上背着长弓,面覆银蓝面具,又有了寒梅风骨,威风凛凛。
“七公子长得太好,所以上阵杀敌时必要戴面具,以免敌营男子总盯着他的脸看,让他生气。”
天真在她耳边小声解释。
越无雪点头,转头又多看了他一眼。
好看的男人,总是吸引人的,越无雪以前也追星,但是那些明星都没有闻人暖这样的好皮相,简直十亿挑一,不知他父亲到底是何等人物,生下这样的华美公子。
“哟,雪奴姬,许久不见,花容依然啊。”
他策马,慢吞吞过来,用手里的一支羽箭轻拍她的肩。
原来这男人也八卦,她昨晚被贬,他这么就知道了?越无雪咧咧嘴,回敬他,
“七公子,许久不见,你毁容了?戴着面具不敢示人啊?”
“牙尖嘴利。”
闻人暖讥笑她一句,策马走开。
越无雪和他不熟,除了觉得他好看之外,也懒得多理会他。跳下马车,和众奴一起,把东西往临时住的屋子里搬,就像蚂蚁搬家似的,一趟又一趟,跑得腿软。
“你这才是典型的主子不当,当奴才。”
闻人暖不知何时又来了,面具揭开,就顶在头上,一脸桃花颜,盯着她露出桃花笑。
“关你屁事。”
越无雪白他一眼,继续搬他的东西。
“粗俗不堪。”
闻人暖又嗤笑她。
“好歹不给你当老婆,你管我呢。”
越无雪一皱鼻子,没好气地回他,没见着她快累趴下了,还在旁边冷嘲热讽!不如让他趴焱极天榻上,让焱极天去折腾他几回,看他还有没有这样的力气来嘲笑她。
“呵,小雪奴,你还挺傲气的。”
闻人暖也不生气,嘻嘻笑了半天,自个儿走了。
越无雪给他下结论,整一个吃多了撑着,四处闲逛的主子!
她是累得不行,马车上颠簸了一整天,又当了一天的搬运工人,晚上肯定还要去伺侯焱极天,想一想,都觉得悲剧叠加,愁苦难耐。
不过,好歹有屋子住了!
她左右看看,才坐下,就被人给唤了起来。
“雪奴姬,此乃奴才们住的屋子,您得住到皇上那边儿去,伺侯皇上。”
那她在这里搬个什么劲儿?越无雪气得骂不出来,可也只能往那边走。
天已渐黑,一弯淡月悬于城墙上方。
雁关以南就是戈壁,灰茫茫看不到尽头,苍凉悲壮的狼嚎声不时传来,景致和和大草原完全不能比。
守关的将士们住的地方也简陋,只有焱极天的住处,即原来守将的房间要好一些。粗木硬榻,粗木方桌,墙上钉着八只青铜兽头油盏,八朵豆大的亮,把房间填满。
焱极天不在,他在议事厅和将士们商讨军情去了,天真是要随身伺侯的,越无雪乐得清闲,坐在台阶上给自己揉腿。
后脚跟被虫咬过的地方,那朵暗红渐渐扩大成了指甲壳大小的弯月红痕,像枚血月亮,烙在她雪白的脚上。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行走中的画儿,背上是浮生树,脚上长月亮……看了片刻,她去井台边打水洗脸。
这些日子以来,她总觉得身上乏乏的,胃里也酸酸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若说是中了招,可月事又刚完,就是回来之前,大团的血涌出来,害她以为自己血崩了,而她才回来两天,和焱极天滚过两回,不可能是孕妊反应,她想抽空去找军医瞧瞧,切莫又得了啥怪病才好。雁关的夜很冷,一阵阵的凉风卷过来,越无雪衣衫单薄,打了好几个哆嗦,可是焱极天还没回来,她不敢进去睡,只能跑到前坪里,和奴才们一起烤火御寒。
这几天实在太累,今天又马不停蹄,不知过了多久,她抱着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过一小会儿功夫,便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号角声,利箭呼啸声,篝火被踢开的声音混乱响起。
“有敌夜袭!全营速速迎战!”
有人大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