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越来越响的厮杀声…
黎明即出,东方微亮。
是新的一天,却是从此完全不同方向的两条路了…
小队人马迎着朝阳跑了几个时辰,日头越发毒烈。加上昨晚都没有休息,唐与歌此刻已是精疲力尽。
程岩见她已在强撑,怕她跌落马下,加上一路并无敌军追来,于是建议短暂休息片刻。
“将军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姑娘不必太过忧心。”程岩递水给她,安慰道。
唐与歌点了点头,连喝了几大口水才将喉间的灼烧感压了下去。
这场战争结果会如何,谁也不知道,就连系统也无法预知。
这个世界因插进来唐与歌这样一个变化的元素,已经完全改变了曾经的走向。
可无论怎样变化,有些事她终究要做。
她思考着等会儿怎样脱离程岩等人的视线会比较自然,可以尽量给自己多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若是回到荥阳城,战时城门紧闭,她将插翅难逃。
唯一的机会便是现在。
程岩看着她,颇有些敬佩道:“姑娘当真胆识过人!寻常姑娘初见战场杀戮,只怕早就魂飞魄散。可姑娘却镇定自若,不见丝毫慌乱,难怪将军对姑娘另眼相看。”
她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其实,我们都很感谢姑娘。”
“感谢我?”她有些疑惑。
旁边的将士忽然接过话,“是啊,要不是姑娘,将军只怕到现在还没有走出来。”
“走出来什么?”她纳闷。
程岩瞪了那个将士一眼,然后对她道:“其实也没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姑娘不必追究。”
她蹙起眉头,冷冷盯着他,没有说话。
那种陌生又熟悉的压力又弥散过来,程岩被她盯得犯怵,不得不开口道:“其实是将军从前错信了一个人,对她错付了真情,怎料那女子虚情假意转头就背叛了将军。不仅连累将军输了战场,沉寂三年,还害得他赔上了自己,落下心病。”
唐与歌握着水壶的手倏然收紧,满目震惊盯着他。
他在说什么?他说的那个人,不就是我吗?什么叫错付了真情,什么叫赔上了自己?他的意思难道是,纪俯林那时就已对我动心?!
不,他喜欢我,不应该是现在的我吗?难道不是成为牧音后的我吗?!
他喜欢的竟从来都是唐与歌吗?!
程岩见她瞳孔大震,神色变幻不定,连忙急急补充道:“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牧音姑娘你大可放心,将军已经放下过去。如今将军心上的人是姑娘。将军如此心性坚定之人,决定了就不会改变的,所以姑娘完全不必担…”
“你怎么知道?”她打断他,急急追问道。
“知道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她?”她呼吸急促,紧盯着他。
程岩愣了一下,转头又瞪了刚才那个将士一眼,怪他多嘴惹得姑娘生疑。
“我是将军的贴身侍卫,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将军的心思我怎会不知。虽然我也很不想承认,可将军那时是真的陷进去了,否则也不会在她离开后,落下了无眠的恶疾。”
“起初将军整夜都无法合眼,是经御医费心医治了三年,才有了些许改善。将军少眠,姑娘照顾过将军,想必也是知道的。”
“所以看到姑娘对咱们将军那么上心,还能医治将军的顽疾,我们真的都很感激姑娘!况且将军将纪府的主母信物都给了姑娘,便是认定了姑娘为妻。姑娘切莫胡思乱想,与将军生了嫌隙。”
有她陪着,将军的疾症有明显的好转,这让程岩觉得很欣慰。哪怕她是陵国人,哪怕她身份地位其实配不上纪府主母的位置。但他觉得,真心对待将军,远比这些重要得多!
唐与歌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纪俯林的疾症,都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