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燕妃娘娘是北域的公主,一旦回了北域,可就没那么容易再回来了。
片刻后,他收起惊诧之色,道了声:“是,草民遵旨。”
季渊垂首看着案上的奏折,神色认真,可实则好半天都没看进去一个字,他闭眼沉了沉呼吸,才继续道:“听柳拓说,两相欢是你师父研制的?”
方昼不知季渊为何提起两相欢,可还是如实答:“是,两相欢正是草民的师父研制的。”
“除了两情相悦,可还有旁的法子可解?”季渊又问。
方昼闻言一时怔住了,两相欢在世间销声匿迹已久,他上一回听见还是柳拓问起,解毒之法他也只对柳拓一人说过。
柳拓又是宫中太医,此时听季渊提起两相欢,他再蠢也明白过来,这位南境皇帝定是中了此毒。
他默了默,斟酌半晌才道:“想要彻底解开两相欢,确实只有这一个法子,可草民这里有一个药方,能抑制两相欢毒发,这药方里的药材旁的有好寻,唯独这药引……”
见方昼面露迟疑,季渊沉声道:“说!”
这个法子倒不是方昼不肯说,若用此法,两相欢至少能压制半载之久,但这方子的药引需取自于人,却是极其伤身,他不知给季渊下药的是谁,可就算是习过武的女子也不一定受的住。
这也是他当初没对柳拓说的理由。
然此时季渊沉冷的目光与帝王的威慑让方昼脊背发寒,不得不开口如实道出。
听清方昼说的是什么时,季渊神色微微凝固了一下,须臾,淡淡道:“好,你要的东西,一个时辰后朕便命人给你送来,后日前务必将药制出来。”
这般心急,还要在后日前……
方昼偷着抬眸望了季渊一眼,双眸微张,脑中倏然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他想压制的并非自己身上的毒!
而是……
两日转瞬而过。
离宫的当日,夏儿为燕沅准备的行李,先由一辆小车运了出去,而后燕沅才抱着狸奴上了小轿,一路被抬出了宫。
她身上的命蛊与她怀中的狸奴休戚相关,她自是不能将它独自留在这儿。
更何况这狸奴是它的恩人,若它还能醒过来,余生燕沅定会好好照顾它。
小轿在宫门外停下,燕沅一下轿,便见云漠骞站在马车旁,含笑看着她。
“太子殿下……”燕沅正欲福身,却被云漠骞被拦住了。
“还叫太子殿下……”他凝眉佯作不悦,“往后便如从前那样唤孤皇兄。”
许是这称呼太过陌生,燕沅张了张嘴,努力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艰难地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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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漠骞的眸光愈发温柔起来,温暖与激动也也随之一阵阵上涌,蔓延到鼻尖变成如何也挡不住的一股酸涩感。
隔了十三年的岁月,他终于又从他的妹妹,他的卿儿口中听到这熟悉的称呼。
眼见这云漠骞将大掌落在她的脑袋上,燕沅下意识想躲,可到底还是没有动,抿唇任由他亲昵地揉了揉。
“上车吧。”少顷,云漠骞道。
燕沅不自觉往宫门的方向望了一眼,才强笑着低低应了一声。
正欲踏上小杌子,就听身后一声急促的“等等”。
她转头看去,忙又将脚收了回来。
孟德豫带着个小黄门气喘吁吁地赶来,“娘……娘娘……奴才奉命来送送您。”
燕沅却将视线落在他身后,盯了许久,却始终不见有人从宫门里出来。
“陛下呢?”她忍不住问道。
自前日从司辰殿回到露华宫后,她便再未见过季渊,想着与他好好告个别,燕沅曾让夏儿带信去御书房,却始终不见他的身影。
他就这么不想见她吗?
“陛下……”孟德豫神色闪烁,迟疑半晌才道,“陛下政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