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没有再多看他,走进屏风后试穿自己的喜服。
喜服款式繁复,穿戴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沈今风这边一完事,就坐不住地跑进了屏风后面。
不知为何,萧望舒并没有让宫人服侍,而是独自在这里穿衣系带。
他走过去,正要上手帮忙,萧望舒忽然低头吻了下来。
颤栗的睫毛扫在他的眼睑,沈今风配合地闭上了眼。
屏风外宫人的脚步声来来往往。
萧望舒退开了一点,颜色浅淡的瞳仁里映出他凤冠霞帔的模样:“朕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一些。”
……
两天后,大婚前夕。
因为大熙的习俗,沈今风这一整天都得待在长乐宫里,不得与萧望舒见面。
他在宫殿里一遍一遍地预习大婚的礼仪,一直到了夜里,才停下来沐浴焚香,之后上榻休息。
想到明天就是大婚,他躺在床榻上翻过来、覆过去,无论如何都无法安然入睡。
闭目躺了整整一个时辰,精神依然亢奋。
沈今风掀开被子坐起身,对着漆黑寂静的宫殿放空了半晌,最后翻身下榻,披上外衣出去透气。
五月正是春末,长乐宫里的玉兰盛开了一树。站在花树下,就能闻到清雅的芳香。
他提了一盏风灯走过去,忽然听见宫墙后传来了脚步声。
此时已是深夜,宫中万籁俱寂,一点动静都显得异常清晰。沈今风听着耳熟,出声问:“圣上,是你吗。”
那边的声音停了下来。
萧望舒轻轻地应声:“是朕。”
沈今风问:“现在什么时辰了,你还没睡?”
萧望舒道:“丑时。你怎地也还未就寝。”
“想到明天大婚,我就睡不着。圣上也是吗?”
墙的另一边静默了许久,萧望舒道:“朕有些……紧张。”
沈今风不明就里:“紧张什么。”
萧望舒轻声道:“朕也不知。”
他忽地想起几个月前,萧望舒刚在军中度过了二十岁的生辰,回来以后加冠礼都还未操办,就急着和他成婚了。
如果是在现代,都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
圣上平日里从容冷静,但说到底年纪很轻,大婚前夕有紧张的情绪是正常现象。
没有听见他的回应,萧望舒在墙那边问:“十一,你还在吗。”一贯清冷的声调里带了点微不可察的颤音。
沈今风忙应声道:“我在。”
萧望舒声音里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再陪朕一会儿,好吗。”
“好。”他一边应声,一边抬手在宫墙上叩了叩“我就在这后面。”
沈今风提议:“不如我们坐下来,聊会天?”他觉得萧望舒这会儿是有点紧张过头了,得说说话让他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