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众大臣从御书房离开后,霍不迟缓慢的舒出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常在思如从前那样,站在他身后,轻轻的给他按摩头。
“头痛了吗,事已至此,别再心烦了,如今臣民都是满意的,你我又有何虑?我们已是万人之上,享了这天下人未曾见过的福,就要为这天下,为苍生计啊。”
霍不迟反手抓住她给自己按摩的手,在她手背上用力亲了一下,反驳道。
“我坐在这个位置,是因为我的父皇坐在这里,更是因我祖辈打下来的江山,姐姐莫要说的,像是这江山平白从天上掉下来,砸到我脑袋上的一样,我们也是拼了性命,洒了热血的!”
“所以呢?你们辛苦得来的,不是应该更珍视吗,所以你就忍了吧!南方水患方才解决,来年收成还不好说呢,这一个冬日国库可以拨款,若是再来一次,阿迟怕是要辛苦了,所以我们万不能出岔子的。”
常在思捏捏他的后颈,忽然觉得,这样的动作,像是提着那种没满月的奶狗一样,她恶劣的更用力捏了两下。
果然,霍不迟开始嗷嗷叫了。
“啊……姐姐,姐姐痛嘛,你捏死阿迟算了,怎么跟提狗一样啊!不许这样的动作,阿迟生气了,咬你啊!”
“呦!这不是真成小狗了吗。”常在思逗着他,顺便哄了哄,“行了,既已定了日子,其实也挺好的,腊月二十八,是个很好的日子,到时候阿迟一定不能摆脸色,我不求你高高兴兴,只要你,将人平安带进来即可。”
方才,一众大臣和钦天监还有礼部,商议了一番,按照礼法来讲,霍不迟该是选三个日子,给北疆挑一个,但是最终,霍不迟就只给了一个,不许他们挑。
“也不知道,到时候北疆使团来的人,究竟是北疆王,还是他的世子……”
男人双眸看着窗外的轻轻落下的雪花,唇角勾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弧度。
常在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声音很轻的说。
“我想,这就要看他们是否自信了吧,也要看……魏西和魏南的演技了。”
霍不迟一滞,他刚刚那句低语,本以为常在思听不明白的,可这句回答,她不仅仅是听明白了,甚至可能还知道了他的计划,所以……她是如何知晓的,又是如何想的,她是不是生气了……
男人一寸一寸转过头,试探性的看向她的双眸,在确认常在思的眼中并没有怒意,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点。
不过他似乎也懂了。
“我身边……有你的眼线呀?姐姐你待阿迟真好,其实一早我就该知道的,你一直那样爱我,又怎会突然不爱了呢,而且……误会都说清楚了,虽是怪我,但是我终究没有对不起你,所以你定是爱我啊!”
她都愿意费尽心思的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这样麻烦的事情,从前常在思从不屑做的,如今她都做了,那证明什么!
证明她不想让我心中有别的女人啊!
身体也不行!
她爱我!
她竟然爱我,爱到这种程度了……
她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常在思看着他,眼眶逐渐泛红,用力咬着的薄唇微微颤抖,那一副感动到想要痛哭一场的模样,还真是有些让人……
不敢说实话了。
“阿迟,其实、其实吧……”
“姐姐不用解释!”霍不迟一脸坚定的朝着她点点头,“不管眼线是谁,都不碍事,只要姐姐心中爱我,对于阿迟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了!”